第十八章

    而许知喃之前一直觉得难以启齿的那段关系，听赵茜这么一说，似乎也只是一段很正常的失败了的恋爱罢了。

    许知喃听出来，是《刺槐》的歌词。

    混着纹身机嗡嗡转动的声音的是她手机中林清野的歌声。

    论坛里还有好多偷|拍的照片，正是林清野坐在台阶上，而许知喃站在他面前，以及后面林清野抓着她手腕的也有。

    “谢谢你。”许知喃也很认真跟她道谢。

    到暑期她就会经常待在刺青店，也要参加先前报名的那个刺青设计大赛，她家距离比较远，偶尔时间晚了便直接睡宿舍会比较方便。

    “对了，我刚才看到弹幕都在说林清野是平川大学的，学霸啊？”

    “……”

    她也不跟他争，顺势点头，问：“好，还有其他要求吗？”

    赵茜刚才骂起人来气势如虹，这会儿被正经道了声谢火炮就瞬间熄了，摆摆手：“我们这关系，说什么谢啊。”

    他的五官经得起任何近距离的角度，远远看过去会被他的气质吸引，可凑近了又会移不开眼。

    “真的不错，质量好高！我估计第一场肯定是我家哥哥拿第一名！”

    听完她那句话, 林清野一顿, 随即笑了，笑声低哑, 从嗓子底荡漾开来, 若不是他们现在的关系，甚至还能从中听出些纵容意味来。

    “哦，就是林清野啊，刚粉他的第一分钟。”

    许知喃正好看到她手机里拉近的林清野镜头。

    林清野侧了侧头，按着肩膀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拿出手机：“多少钱？”

    大概是许知喃挑的这地儿好。

    许知喃给这么多人纹过身，眼前这位是最不怕疼的，纹到现在居然也丝毫不喊痛，还一脸精神地跟她聊天。

    她不知道许知喃也是平川大学的学生，更不知道学校论坛里的那些事，又问：“你这家店离他学校这么近，你有没有看到过啊。”

    “说的也是。”赵茜拿着手机往外走，“不说了，我得去战斗了。”

    姜月话头一停，看了眼许知喃，闭嘴了。

    许知喃：“……”

    而《我为歌来》第一期就要播出，前期预热将林清野这些年平静下去的粉丝再次预热一通，学校论坛也成了粉丝物料来源地之一。

    林清野方才维持着一个姿势许久没动，这会儿一动就带动背上的刺青，他“嘶”一声，缓缓攒起眉。

    姜月笑问：“看你这样应该考的很不错啊。”

    林清野这样的个性，不适合规矩板正的楷书，而草书光这两个字在背上会显得凌乱。

    起初也有些不自在，但听完赵茜那一番话后便也不再去想这事了。

    “你家哥哥？”

    镜头偶尔扫到台下，还能看到举着他手幅灯泡的粉丝。

    “真的，他以前驻唱的酒吧也在旁边，很近。”

    “……”

    只不过粉圈比学校论坛有规矩的多，这种没有石锤的绯闻很快就被粉丝有序制止删除，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水花。

    依旧细声慢气的：“我明知道林清野他不会答应她的告白，但却从来没有劝过她，最后她赶过来，我还告诉了她林清野在哪里，我知道那时候林清野肯定会对她态度很差的。”

    肩胛骨的位置啊。

    不过洗纹身可比纹纹身要疼的多了。

    赵茜越说越来气，“再说了，是她自己说的不用林清野答应，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留遗憾而已，你跟林清野的事是你的隐私，凭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还要费劲劝她啊，本来我们和她关系就只是一般而已。”

    顾客是个20来岁的女生，职业摄影师，第一次纹身，却要纹一个花背。

    “不纹‘许知喃’。”

    这回却是出乎意料地疼。

    《我为歌来》一经播出就赢得高收视率。

    “阿喃。”赵茜看着她认真道，“谈恋爱这种事再正常不过了，有些人做事妥帖，想等关系明朗了再跟别人讲，这都是人之常情，分手也是，管他是林清野还是谁，不也就是个男的么。”

    赵茜拉住她：“没进贼。”

    没想到她准备的视频就是《我为歌来》。

    许知喃不擅长说谎，点点头，“嗯”了声。

    地上的东西都是许知喃的。

    赵茜脚步不停，朝后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寝室门，像个女战士。

    如果他已经有了想要放到心上的女孩儿，再把纹身洗掉也不迟。

    他那一步跨得大，鞋尖都抵到了许知喃的鞋尖，几乎挨到一起。

    姜月替她解释：“肯定是去骂阮圆圆了。”

    许知喃：“还有平时分呢，你背了这么久，肯定能过的啦。”

    赵茜“嗷”一声：“完了！！”

    许知喃将手套也丢进垃圾桶，抬眸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眼眶泛红，眼底一圈颜色鲜明，像是哭了。

    顾客趴在工作台上，许知喃伏在她背上专心致志纹身，耳边就是节目的声音。

    姜月家住北方，暑假打算留校学习，而赵茜早早就买好了车票，下午就走，而许知喃也向学校申请了留宿。

    她从前刚开始练习的时候甚至还买了各种名家字帖, 行书楷书草书都有，一遍遍的临摹练习。

    “不用。”许知喃摇头，将设备消毒整理，平静道，“以后我们就没有关系了，你去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自己的生活。”

    她看了会儿，很快就明白过来是谁干的。

    只是，他从前没把她放到心上，那就如他所说的那样刻进骨血吧。

    许知喃提醒道：“刚纹身完，要忌酒的。”

    “不是不是。”顾客笑着指了指手机屏幕，“好帅！我可！”

    许知喃这些天很忙，先前因为期末周往后延的预约都在这几天内要完成，没时间刻意去关注这个节目，却还是从顾客那看完了《我为歌来》第一期的全部。

    ……

    林清野出来时，她“啊！”一声。

    上面还有股和他其他衣服不同的独特洗衣液的香味。

    许知喃和赵茜、姜月一块儿回宿舍。

    “那我一会儿就去看看！”

    很快，那个帖子就被搬去了粉丝超话。

    阮圆圆之前在大四毕业晚会上向林清野告白出了那样的糗，现如今大概是看到了论坛上关于许知喃和林清野关系的讨论。

    除了几个本就粉丝众多的流量明星，最受关注的便是林清野。

    许知喃手法娴熟，摒弃杂念后下手也很快，很快就在他背上纹下“阿喃”两个字。

    赵茜骂了一通，姜月已经帮着她把东西都捡起来了。

    赵茜最先一个走进宿舍，抬眼一看就被吓得骂了句脏话。

    许知喃立马停下动作，侧头问：“疼？”

    许知喃垂着视线，拿来扫帚将地上破碎的玻璃杯碎片扫进去：“我也有不对。”

    许知喃重新垂下头：“洗澡时纹身部位不要用沐浴露，愈合期忌酒忌辛辣，另外，那个位置皮肤太薄，后面一两天可能会有血丝渗出，都是正常的，减少用手触摸伤口。”

    刚才却一声没吭，估计是憋出来的。

    停了几秒，许知喃问：“你买的几点的车？”

    她迅速将东西胡乱塞进行李箱开始生死时速，最后也没来得及检查一遍有没有漏掉的东西。

    刺青过程两人都没有说话，房间内安静一片。

    确定后纹身就很简单了，许知喃在心里构好图，靠近，手抵着林清野肩胛骨的位置，带黑色墨水的针头一下下扎进皮肤。

    “……”

    林清野在她那一句话中，渐渐站直了。

    从前天天听赵茜在宿舍里夸林清野帅，到如今居然还能从他口中听到“不就是个男的”这样的话，实在是难得。

    赵茜一起床就看到学校论坛的新贴子，如今她已经是知情人士了，一见许知喃回宿舍就立马将链接转发给她。

    赵茜不习惯朋友之间一本正经说这些，迅速换了个话题：“说真的，要是我长的跟你这样，可能一天都要按早中晚换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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