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见（1）

翩，十足的绅士风范。当年，莫丹对他近乎一见钟情，便是被他的表象所迷。

    屋内摆设十分雅致，木桌木椅，桌角的瓶中插着几支梅花。佟夕不由自主的想起来今日收到的梅花和黄玫瑰。花她没拿，都留在了办公室，只把两张卡纸放在了包里。因为不是汉字，也无从辨认笔迹。她好奇归好奇，却也懒得去猜，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送花人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她很早以前，就学会了沉住气。

    莫丹呸了一声：“已经扔掉的垃圾我再捡回来继续用，我有病啊！我是为了报复！我等他甩了那个模特我就立马甩了他！让他尝尝被抛弃的滋味，加倍双份的！”

    莫斐暗暗将这一条条罪状和某人对上号，发现自己只能干笑，完全没法反驳。

    “你把地址发过来，我这就过去。”

    佟夕忍不住点赞：“哎呦你这个男朋友真不错。”

    “要不是他让我在家闲着，我说不定已经成了知名画家！”莫丹越说越气，又忍不住开始痛骂沈希权是个混蛋。

    若不是亲眼所见，佟夕真不敢相信一向温柔如水的莫丹会如此的剽悍。坐在桌子后面的男人看见佟夕，如见救星：“您可来了。”

    莫斐嘿嘿一笑：“以后说不定经常要找你呢，她的老公一拨一拨换的可勤了。”

    是很像，那天一起吃饭的除了莫斐和莫丹，还有聂修。

    佟夕拉住莫丹四下挥舞的胳膊，把合同抢救下来还给张经理。仗着自己将近一米七的身高再加上最近几年狂练跆拳道练出来一把力气，把娇小玲珑身高只有一米六的莫丹连拖带抱的往外带。

    啪的一声轻响，像是炸在心里的一声惊雷。

    莫丹羞臊的捂住脸，解释说：“我最近一直失眠，想喝点酒催眠睡一觉，鬼知道怎么会跑到人家公司里闹啊。”

    佟夕还没来得及瞄一眼，合同就被莫丹一把扯过去，呼啦啦一挥，差点扇到张经理的脸上，“退费，不退我不走。”

    佟夕十分坚定，“没有万一。”

    身后的房门响了下，她以为是莫斐，也没回头，依旧看着菜谱。直到人走到对面，她才隐隐觉得不对，抬眸的同时，菜谱从手里滑落。

    张经理噼里啪啦的开始解释：“是这样的，莫女士三个月前委托我们公司替她挽回婚姻。虽然没有挽回成功，我们也尽心尽力全心全意的为她忙碌了三个月，也是要收一部分费用的，可是莫女士非要说，我们没替她挽回成功，应该全额退款。您看，我们当初是签过合同的，合同上说的清清楚楚。”

    佟夕恍然大悟，怪不得莫丹最近一直穿着恨天高。她对自己的容貌向来自信，一直素颜示人，唯一不满意的就是身高，偏偏沈希权这次出轨的对象是个模特，身高一米七八，可谓是锥心一剑，刺中莫丹的要害。可是佟夕分明记得，当初沈希权曾说过，他就喜欢莫丹这样小鸟依人的女生，喜欢莫丹看他时崇拜的眼神。

    佟夕美美的说：“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午后一点半。

    佟夕笑：“客气什么，应该的，不用请饭，心意我领了。”

    莫斐期期艾艾的说：“其实吧，是一个朋友的私人会所新开业，送了几张代金券，再不去就过期了。”

    佟夕将纸卡放进包里，不再去想这送东西的人到底是谁。

    说完，张经理十分委屈的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合同给佟夕看。

    莫斐干笑之余，在心里替某人默哀……当年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如今已久经沙场，心冷如铁。不是那么好追那么好哄的了，兄弟你前路艰辛啊。

    莫斐继续干笑：“……”

    因为父母过世很早，她不喜欢和别人聊自己的身世，很少有人知道她出生在海参崴，十一岁才回国。知道她懂俄语又很喜欢诗歌的除了家人，便是熟悉的朋友。前台小姑娘说送花的是个男人，这范围更小了一圈，思来想去，只有三个人，堂哥，沈希权和聂修。

    张经理紧随其后，佟夕还以为他要赶紧关门大吉，谁知道他拿出一张名片，笑容可掬的递给她：“如果您以后有需要，欢迎随时联系我。”

    莫斐很绅士的给她拉开凳子，替她铺开餐巾，说：“你先点菜，我去一下洗手间。别心疼钱，点贵的，反正是代金券。”

    他和沈希权恰恰相反，对熟悉的人温文尔雅，和煦可亲。对陌生人，从眼神到气场都透着漠然高冷的气息，周边空气仿佛都写着四个字，生人勿近。

    佟夕活动了一下略微僵硬的腰肢，把她今天在挽回工作室的光辉事迹说了一遍。

    “你别再穿那种恨天高了，沈希权出轨不是因为你矮，你这会儿就是断骨增高变成一米八，他该变心也一样会变。犯错的是沈希权又不是你，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找自己的毛病？还由着对方的喜好来改变自己？呵呵，这不是狗屁胡扯吗。”佟夕毫不客气的说：“出轨的男人你还要挽回？还要复合？”

    接通电话，对方客客气气的问：“您好，请问您是莫丹女士的朋友吗？”

    佟夕打趣：“这种小事还用的着你大张旗鼓的请饭啊，电话吩咐我一声就行了啊。”

    佟夕讶然：“难道不是？”

    楼内里装潢古色古香，暗金色地砖，浅杏色壁纸，走廊里挂着水墨山水画。包厢的雕花木门外挂着篾片编织的帘子，房间里悬着宫灯，橘红色的光一丝丝透出来，有浮生如梦之感。

    莫斐笑吟吟问：“是不是很像我们第一次吃饭时的那个饭店？”

    莫丹闹了一场挺累的，再加上酒醉，被佟夕送到家就一头倒到沙发上睡死过去。

    会所的确偏远，车子绕着外环线快要跑到梅山脚下，才在一栋中西合璧的小楼外停下。此时，地上已经白成一片，庭院里的树木也白了头。

    莫斐偏过头，笑嘻嘻问：“那你要不要再找个男朋友？”

    “售后维护也很费劲，一旦疏于保养便会不告而别，不翼而飞。”

    堂哥最近调到外市挂职锻炼，应该不会是他，一是相貌没那么出色，能让前台小姑娘夸赞，二是，他从来不走文艺风，每日和金钱打交道，送人礼物通常不是纪念币便是黄金，是个很务实的实在人。

    佟夕看着这些景物，心里一恍惚。

    莫斐没回答她的问题，转而问她晚上有没有时间要请她吃饭，“这段时间都是你陪着我姐，我得好好谢谢你。”

    而前台小姑娘说，送花的那人气场很冷，眼神震人。最符合这个描述的就是聂修。

    佟夕撇撇嘴，很豪气的说：“我是花钱小能手，一次能给你用完你信不信。”

    听声音，显然这位就是刚才打电话的张经理，佟夕问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