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诗（2）

    随着IP热的风潮，公司每天都接到雪片似的投稿，经过几轮挑选，送到魏总监这里的也不计其数。

    多年后，佟春晓生下佟桦，佟夕升级当了小姨，喜不自胜的给聂修打电话报喜，顺便讲了佟桦名字的来历。

    难道送花的人是他？这个念头在佟夕脑海中一闪，转瞬便被推翻。

    聂修说：“五六十平方吧。”

    聂修笑了笑：“今天。”

    十二点钟。

    据说初恋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一，两人先是异地恋，后是异国恋，分手仿佛是情理之中。

    傅行知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你们复合了？”

    爱之深，所以责之切，导致失去理智，也失去智商，铸成大错。

    傅行知那时在外地念书，不清楚两人分手的内情，只知道分手是聂修提出的，其中缘由，聂修闭口不谈。时隔三年，今日难得有机会，傅行知终于还是忍不住问起，“你们当年，怎么回事？”

    聂修握着话筒，默了一默，说，你儿子姓聂行不行？

    “暂时还没有。”

    聂修默然片刻，平静的说：“把那个前字去了。”

    叶赛宁的《白桦》。

    要不是亲耳听见，傅行知打死也不会相信聂修会这么评价自己。他挖了下耳朵，确认自己没有幻听。聂修简单一句话，把什么都担了下来。但是具体原因，还是没说。

    佟夕隐约记得黄玫瑰是道歉的意思，脑海中过了一遍，似乎最近没和什么人起冲突。花中有一张秋香色卡纸，显然和早上是同一人，纸上也写着一首俄文诗。

    车子开到星辉大厦附近，刚好是个红灯。他看向那座楼顶支着一颗星辰造型的大厦，微微拧眉。其实对于复合，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迎难而上是他的强项。

    窗外天光灰暗，据说今日有雪。

    聂修直说：“是佟夕家的房子，凶宅，卖了两年没卖掉，也没人敢租。我不想让她知道是我买的。”

    九点四十五分。

    谁知道生下来个小姑娘，佟国安觉得佟桦这名字不适合女孩儿，便给小女儿重新取名叫佟夕，因是七夕那天生的，乳名叫七七。

    佟夕只好笑笑说好的。回到办公桌前，她点开QQ，作者春瞳的图像是黑的，签名三年不变：“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这是红楼梦结尾的一句。

    傅行知脾气臭归臭，人也是真帅，然而他身边这位，比他更出挑，容貌忽略不说，单看气质，便让人侧目。

    如果不说今天的话，这人会马上跳起来，妈的老子和你二十年交情你为什么不马上来找我，居然还隔夜！信不信以后老子天天请你吃隔夜饭隔夜茶。

    她时常会想，如果分手的时候，他态度好一些，或许她此刻早就风淡云轻的释了怀，不至于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心口疼。

    秘书的目光一路尾随着两个英俊的男人进了办公室。嗯，今天的受气份额因为这份眼福也值了。

    傅行知和他算是打小就一起的朋友，知道他心思不喜欢外露，也就不再打探，拍拍肩祝他好运，又问：“晚上一起吃饭？”

    聂修起身说：“晚上有事，回头再约你。我回去休息，你忙你的，不用送。”

    “不是我住。”聂修接着说：“还有件事，香樟园有套房子，麻烦你找个人出面买下来，回头再转到我名下。”

    “这个，你也知道咱们的审核制度……”

    她在对话框里敲了几个字，却又一个一个消掉，然后将QQ最小化，挂在了右下角。

    傅行知这种“直勾勾火辣辣”的目光，非常容易让过往行人产生歧义，聂修将他扯进了电梯。

    吃过饭，佟夕和同事从餐厅回来，又收到一束花，不过这次是花店送来的黄色玫瑰。

    聂修听罢问她：若是你姐生的是个女儿呢？佟夕也没多想，冲口就说：那我留给我儿子用啊。

    她记得特别清楚，他用的不是联系，而是骚扰。这个词仿佛一把剑扎在心里，以至于这一场分手，比她想象中要疼得多，伤口久久不能愈合。

    春节前最后一个工作日，众人已无心工作，整个公司都弥漫着一股放假的气息，尤其是外地的员工，脸上全都写着四个字：归心似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