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骆湛这次说完,便直接回了自己座位。
讨论得正欢的几个男生笑到一半,突然发现眼前暗了下来——
这样明显露出怒意,还是头一回。
男生们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正挡住了他们视野里的“风光”。
“……”
等了约莫有五秒钟,一点动静都没有——
钱申豪满脑袋的问号,可惜对着他们湛哥明显已经切换为“活人勿近”的状态,他最后还是明智地选择闭麦。
他走到他们桌旁,停下来。
男生一哆嗦,没敢反抗。
坐直身的蓝汀很快又发现了第二个问题——她拎起身上披着的差点掉到地上的校服外套。
表格被一只修长的手捏住了,抽向她身后——
“……”
蓝汀心虚地抬头,然后就对到讲台上一班班长敢怒不敢言还委屈得小媳妇似的目光。
外套严严实实地罩到了熟睡的小姑娘身上。
蓝汀对着表格茫然了两秒,摇摇头:“没什么……是签在这里吗?”
几个十五六的小男生被教训得一愣一愣的。
换个人大概早被他们撵开,然而是骆湛,自然就没人敢开罪,都眼巴巴地等他走开。
但是转到一半,他余光瞥见了还在他外套下熟睡的小姑娘。骆湛就又停住了。
这是被谁欺负了,她吗?
男生们傻眼了。
骆湛抬了抬眼。
他手里的书被合起,扣在桌上。
*
他个子极高,腿又长,学校里的课桌远不及他腰身位置。所以此刻他不得不低垂着头,看那个被他的外套在桌上罩成“一团”的小姑娘。
骆湛没去看他们。
这几秒停得微妙,钱申豪刚准备顺藤摸瓜,就见骆湛那细长眼睫一扫,垂敛回去。
那个被摁着的男生慌张地认了错。
男款,而且型号还是185的。
不管教学课还是自习都不准学生睡觉,这是k市一中的成文规定,各班都抓得很严。
“再早认识两年,你会看见我更亲切。”
“嗯,后面的信息你也尽快填一下。班里其他人的在第一节 晚自习下课的时候已经填完了,只剩你没填了。”
“??”
“那骆湛怎么,没在我们组里?”
骆湛做完这一切,才不紧不慢地转过身,冷淡的眸子从那几个男生身上慢慢划过去。
“我们班每学期都划分学习互助小组,一般就是按座位。每列两个组,前5张桌和后5张桌分别一组——这是你们组的名单,你看没问题就在上面签个名吧。”
话没说完,她手里一空。
“对不起,我……”
他知道这不会是巧合。他第一次从蓝汀那里听见自己的名字时脑内划过去的熟悉感,也并不是他的错觉。
钱申豪反应了好半天,才惊讶地走去骆湛桌旁:“湛哥,你今天没吃错什么东西吧?这么慈眉善目人生导师的,我有点不大习惯啊。”
“——”
突然冷下十度的眼刀从后面飞扎到一班班长身上。
班长想都没想:“他成绩太好,跟大家不在一个交流线上。互助小组这个他高一一年都没参加过。”
骆湛冷冰冰地瞥他,眼神虽懒但刀。
“……”
涌上心头的情绪一时复杂,骆湛甚至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
骆湛沉下上身,俯到那人前面,眉眼发冷:“当事人不觉得好笑,那就不叫开个玩笑,懂吗?”
“?”
“额,对。”
“我加。”
过去了几十秒,骆湛才从恍惚错乱的精神世界里被拽回现实。他阖上眼,然后重新睁开——
不少学生回过头来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意外或惊慌地交流着低声和眼神。
“咳,慈眉善目那句摘掉。”钱申豪抹了把脸,“我就是认识你都五年了,头一回见你这样‘亲切’。”
蓝汀意外地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