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游戏

br />     宋书迟疑，“那两人这些年一直没什么进展？”

    宋书一顿，叹气，“你们疯子都这么可怕吗？”

    余下的话宋书没说，也不必再说——只有20%甚至远远不到的可能性都能把那个看起来暴躁粗线条实则心思细密的男人骗来的话，楚向彬对栾巧倾的态度也确实可见一斑了。

    栾巧倾那边等得不耐烦，不知道哪一秒余光从楚向彬身上划过去，几秒后又重新落回来。

    宋书伸手拿来一看，来电显示上真是栾巧倾。

    “她大概是准备来探我的底细了。”

    秦楼循着本能听话回答，“他们之间的事情和我无关，我干吗要给他们牵线？”

    宋书头疼。

    陌生的男人气息靠得很紧，栾巧倾心里警铃骤然拉响，她懊恼得恨不能闭上眼睛，但此时在那人的目光下，栾巧倾也只能咬着牙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

    “你们这是在玩游戏还是准备接个吻？”

    宋书会意，莞尔一笑，“好，我都听秦总的。”

    栾巧倾意外回眸，和宋书一齐望向秦楼。而秦楼只是懒散地吻了吻宋书的耳鬓，“E国的夜店我还没见识过，不如一起下去玩会儿？”

    “谁误会？”

    宋书趁秦楼不备，出溜一下从他怀里溜了出来。她一边整理着玩闹得散乱的长发，一边叮嘱秦楼：“巧巧来了，你要安静的。”

    宋书表情微滞了下。

    宋书：“。”

    楚向彬一愣，几秒后摇头笑了起来。

    “你说的是巧巧？”

    她的视线定格在楚向彬身上。

    “年轻一辈里他能力卓绝，即便离开了Vio或者勤锐，业内照样有的是公司想要挖他——甚至那些经他手拉到投资做大的公司，据说也有不少人给他开出高额年薪红利想要聘请他去公司内坐镇——所以对于他，我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东西会是他想要而得不到的。”

    楚向彬的眼神难以察觉地停顿了下。他回眸看向栾巧倾，女人此时已经没再看他了——那话确实只是无意，以她的智商也做不出这种试探的事情。

    楚向彬：“……”

    “你想拐我的助理去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

    小疯子眼底掠过得逞的笑意去，他起身再次把宋书抱进怀里，压着她的长发轻轻地吻。

    宋书回忆了下两人的相处模式，嘴角微抽了抽，“针尖对麦芒？”

    “那就喜欢吧。”

    宋书无奈地他一眼，接起电话来。

    秦楼抬手挠了挠额角，哑然失笑。

    两人目光不期然地对上。栾巧倾脸上正泛起不知道是屏息还是因为什么的嫣色，而楚向彬眼神也比平时散漫刻薄多了几分黑沉。

    “我没得到你吗？”

    楚向彬艰难地想象了一下，伸手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西装马甲。

    ——他应该深知栾巧倾的脾性是最受不得激的，就算原本还有些不确定，听见他这话恐怕也拉不回来了。

    “你笑什么。”宋书淡着眸子凉凉地瞥他。

    “……”

    宋书被面前这画面弄得脸颊微热，也拿秦楼没办法。

    “不在乎这种东西的怎么可能会在Vio任……”

    秦楼对于宋书的话毫无反应，只把人抱得更紧点。

    电话接通。

    也难怪这么个狗脾气都有人追……

    “又不需要她做什么……”

    秦楼突然沉默下来。

    在栾巧倾被楚向彬的眼神盯得发毛，隐隐觉得今晚上的楚向彬有点不对劲的时候，她又见那人嗤笑了声，扭开头。

    “秦助理，你的房间是哪个？”

    她够了够，有点费劲。

    显然跟之前的“M”一样，夜店着装这部分再次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没有。”栾巧倾艰难地说完，她在心底反复做了几遍自我暗示和提醒，才找回自己的原台词，“我只是身在异国他乡，对这里的安全不太信任，本来想邀请秦助理和我一起去的——既然秦助理忙，那我不打扰了。”

    秦楼俯身，抱着宋书的手在沙发里蜷起长腿，安静地看着她，“我不是最听你的话了么，小蚌壳。”

    秦楼哑然。

    秦楼闻言轻嗤了声，“我们就是准备一起休息了，你有什么意见？”

    楚向彬应声抬眼。

    宋书又叹气，“好了，巧巧的事情我不会怪你了。”

    门开以后，站在外面的果然是栾巧倾。

    “……”

    栾巧倾没说话。

    栾巧倾看得莫名脸上一热。

    宋书沉默片刻，“你有什么证据说楚向彬对巧巧在意……甚至是求而不得。”

    两人身影同时停住。

    “……”

    “……”

    栾巧倾瞥了他一眼，又瞥了一眼，最后终于忍不住转过去，盯着那人的头发抬起爪来。

    直到宋书微凉着眸子回头看向她，“既然栾部长坚持，那我们一起下去吧——不过请栾部长在大堂稍等，我们换身衣服。”

    秦楼笑着低下头来，吻她的唇角：“所以疯子和小蚌壳才是天生一对。”

    “当然没有。”秦楼回答得斩钉截铁。

    “……你的关注重点是不是有点奇怪？”宋书无奈地问。“据我所知，尽管他这人脾气差到爆，但是单Vio公司内就不知道有多少女职员看重他前途无量、想攀他的高枝吧？”

    栾巧倾停住身，但并没有转回头，“我可不像秦助理走到哪儿都有人陪着，我还是去楼下玩一会儿吧。”

    “……”

    楚向彬回神，自嘲地一扯嘴角。

    “他没有信？”

    秦楼笑了起来，“如果他真这么信了，那这几年也不会在业界混的这么风生水起、我也不会放心把这件事交给他做了。”

    “麻烦要来了。”

    果然，栾巧倾一听楚向彬的话，顿时细眉一竖，冷笑了声：“我做夜店女王的时候你还戴着眼镜在学校当书呆子呢，瞧不起谁！”

    两人难能放松嬉闹，只是还没过片刻，就被套房外的敲门声带了回来。

    就在气氛暧昧到几乎要发生点什么的时候，突然一个很煞风景的声音响起来。

    正面对着栾巧倾的宋书从栾巧倾移开的呆滞的目光焦点里察觉出一点不祥的预感，她正准备回眸，就感觉有人从她身后抱过来。

    “……”

    栾巧倾上来前并没想到秦楼会在宋书的房间，也就对这突然出现在计划之外的第三种答案满脸回不过神的茫然。

    秦楼似笑非笑地抛出两个字：“女人。”

    “嗯。”楚向彬没什么情绪起伏地应了声。

    “嗯，我乖乖的，一定就跟被私藏的小白脸一样安静。”

    秦楼点点头，“嗯，是她。”

    等挂断电话，她轻捏了捏眉心。

    宋书主动开口，“栾部长，这么晚还有事吗？”

    “……”

    “——”

    “……低头。”

    秦楼抱着她的手不说话。

    宋书慢慢皱眉。

    走出电梯间，栾巧倾正看到堂内休息区一侧等候的楚向彬。楚向彬也看见了她，见栾巧倾只是孤身一人下来的，楚向彬挑了挑眉，起身走过去。

    栾巧倾挤出一个艰难的微笑，把目光落回到宋书的身上，“秦助理，这就是你说的，准、备、休、息、了？”

    秦楼冷漠地收回视线，“这就是我想把她发配出去的原因——只要她能嫁走，别说地球另一端，太阳系另一端我都不介意。”

    疯了疯了。

    说完，楚向彬就有点后悔了。

    沉默片刻后，他点头，“行，去吧，我跟你一起。”

    到此刻她突然想起来，Vio里确实是有这样一个例外：自身正年轻，却已经身居高职，而且受公司boss也就是秦楼的照顾从头到尾都顺风顺水，自然也就对钱权这种东西完全不在意……

    宋书的话声戛然一停。

    “酒店楼下的夜店。”

    几秒后她无奈垂眼，“你会不会太以己度人？”

    “这个时间？”秦楼低头一看腕表，嘴角微微勾了下，“这么迫不及待，是一时冲动还是高人指点？”

    “不是牵线，只是说清楚误会？”

    宋书把门拉开很窄的一条缝隙，半倚着墙看向站在门外的栾巧倾，笑容温婉，“已经这么晚了，栾部长有什么急事？”

    正在心底给自己加油打气的栾巧倾一愣，扭回头，“你干吗要跟我一起？”

    “比那还夸张。”秦楼嘲弄地说。

    秦楼皱皱眉，“商场如战场，用什么计策的都有，我干吗介意这个？”

    “……乱一点？”

    躬身俯在宋书耳旁的男人动了动，懒洋洋地出声喊住栾巧倾。

    秦楼无奈告饶，“好吧。事实上这次出差之前，楚向彬手里已经有了一个项目，我要求他一起来E国，他想都没想就拒绝我了。”

    秦楼想了想，摇头，“很久以前，具体不记得了。”

    栾巧倾扭过头去看那人，嘲弄轻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如果她真是那个人，我就不信她能忍一晚上都装作没看见。”栾巧倾咬了咬牙，“秦楼平常也不会干涉我太多，如果待会儿去了夜店，即便只有他表现反常，那也足够验证我的判断了。”

    宋书有些艰难地开口：“然后楚向彬就信了，并且跟来了？”

    半晌她轻叹了声，伸手过去揉揉疯子那头半湿半干的碎发，“我是不是还真该庆幸，你没有在我不在的时候变成个彻头彻尾的高功能反社会？”

    抛开积怨已久不提，这个男人不做出副刻薄嘲弄的模样时，确实是长得是很少见的好看。

    栾巧倾：“……”

    “……”

    “你说的没错，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都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