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栾巧倾差点咬碎了牙。“你们到底叫人来干吗的,陪你聊天啊?”
栾巧倾皱眉上前。
餐厅楼下的门廊里,企业负责人面带和善的笑容,看起来已经等候多时了。
宋书没来得及多想,因为出去“摘花”的企业负责人已经笑容满面地回来了。
她弯下腰从车里把半睡半醒的女人扶起来,然后嫌弃地拖出车。
“你以为国内的酒桌文化是开玩笑的?”
楚向彬说完,目光往旁边一扫。
栾巧倾立刻露出厌恶,“我和她可不一样。”
“哈哈哈……”
栾巧倾叹了声气,弯下腰去把车后的薄毯盖在女人的身上。
“?”
“你知道里面躺着的是谁吧?”
司机乐了,“那不至于吧。”
是错觉吗?
“楚组长,我没什么表情啊。”
话在酒里,全在酒里。
“人工智能领域分支众多,但论起独占鳌头的,应该还是潇凯科技公司了。”那位负责人说到这里停顿了下,转头看向楚向彬,“楚总,我记得它的创始人,好像当年就是从秦氏走出去的啊。”
栾巧倾:“……”
司机没敢接这一句。
栾巧倾好不容易才在楚向彬的司机的帮助下,把人塞进自己开来的轿车的后排。
“秦情?”
楚向彬扭过头去,“秦总不知道是不是怕了,这件事后,白颂成了全公司上下谁也不敢提的名字——当年那件事更成了禁忌。”
“这会儿没人。”栾巧倾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真当我们人事部做后勤的都是孙子呢,一天24小时待命?”
再来,如果吕云开不是,那楚向彬又为什么会对这件案件如此敏感,甚至似乎知道一些内情?
邓潇凯,秦氏集团在白颂之前的上一任总经理。后来秦氏难关前,也是他最早直接转让股权、离开公司另立门户。
楚向彬权衡三秒,把车门拉到最大——
“好的。”
楚向彬和对方在企业三会的问题上缠磨了一段时间,又经历过无数轮后,尽调终于进行到最后一环的同行竞争上。
宋书目光轻晃了下。
桌上交杯碰盏的声音停住。
宋书几乎能从他的表情里读出“现在怎么还有你这种物种活在公司里”的意思。
事实也证明了宋书的猜想。
宋书这般不挂心的脾性,这会儿被酒精刺|激得都有拎起瓶子摔这人脑袋上的冲动。
楚向彬不放心地转回头,“你不会路上把她扔荒郊野外吧?”
楚向彬嘲笑,“也对,你俩毕竟都是抱着一条大腿的。”
司机下车,楚向彬则拉开后座的车门,他微躬下腰,单手撑着车门,皱眉看着里面盖着件西装外套借着酒意睡得香沉的女人。
因为怕醉酒的状态磕着摔着再伤到她眼睛,黑框眼镜已经被摘掉收起来了。女人长发埋在身前,柔软的头发间露出一张精致漂亮的巴掌脸。
直到中间一个牵系到企业三会设立的敏感问题,负责人似乎缺了点准备,临时找了个摘花的理由去了洗手间。
又过两三分钟,司机抬头看见不远处闪挪过来的车灯照着的牌照,他眼睛一亮。
“楚总说的是。”
宋书一怔。
“……”楚向彬拧眉回头,两秒后他看向来人身旁的司机,“让你叫人事部来个女后勤,你把他们部长叫来干吗?”
姐姐当年如果活着,长到现在,大概也是这副差不多的模样了吧。
“唔,单纯论工作能力,她确实强得不像个关系户——这一点上你俩确实不一样。”
“……”
楚向彬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少用激将法。今天我跟你说这些已经是多说了——你不是奇怪为什么Vio有这样背离行业市场的发展方向吗?白颂案就是原因。”
“楚部长,公司人事部的车来了。”
“不管她是什么关系进来的,把小组里的女同事灌成这样,自己一点事都没有——楚部长,你的下限我见识了。”
全公司上下没有一个不知道法律部的新人“秦情”和人事部的部长栾巧倾极度不和的,他自然也听说过不少流言蜚语。
看着那张脸,宋书立刻觉得胃里有点抽搐。
楚向彬别扭地转开脸。
楚向彬斜眼看她,“这就扛不住了?”
宋书无奈,“Vio是有拿女职员顶上去灌酒的传统文化?”
栾巧倾和楚向彬脾气不对路子不是一天两天了,此时不在公司里也没什么认识的人,就更不用给彼此留情面了。
宋书露出疑惑的表情。
“巧巧……”
楚向彬皱眉,“你刚刚分明就是一副——”
不过秦楼如果在的话,大概会告诉他:你明白个屁。
像是积聚了雨的云,却只是隐忍着不曾表露。
宋书喝得面色嫣红,见酒桌旁近处只剩自己和楚向彬,她忍着晕劲儿压低声音问:“楚组长,这一晚还要多久?”
楚向彬越说越有些激愤,宋书心底的疑惑却一层层笼罩上来。
宋书从开头就听出楚向彬的刻意提点,此时更是心里起伏了下。
“……”
楚向彬想起头天晚上在会议室门口,秦楼看向自己的那几次目光里近乎狰狞的冷意。
栾巧倾的手陡然僵在半空中。
“你既然是法律专业的高材生,又对国内案例多有研究——那这个案子的结果你是知道的。”
栾巧倾一顿,板起脸,“我是因为你长得像我姐才忍不住——”
到最后一声暴躁的喊声,里面熟睡的女人终于察觉什么,慢慢动了动。
楚向彬冷看了她一眼,“没喝过那就当第一次试试吧。反正以后无论在公司哪个小组里,碰到这种事情都是你们顶上的。”
“请。”
“秦情。”
“楚组长,我们是来做尽调的,中介机构也在,应该不会……”
看着那位只差拉着楚向彬去拜把子的企业负责人之一,宋书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我为什么不能?”
“金融大案,呵。”楚向彬嘲弄地笑了声。
动作稍大了些,半昏睡着的人睁开朦胧的眼。
楚向彬刚准备再接再厉把人拎起来,就听身旁传来个讥诮的女声:“你是想叫的全停车场都听见?”
“……算了。”
须臾后,她抬眼,淡淡一笑,“秦氏总经理白颂涉嫌洗钱、股权欺诈在内的数项刑事指控,开庭前畏罪……自杀。她死前留下的自白书坦诚并独力承担下所有罪责,唯独钱款去向下落不明,无法追查。案件悬空,不了了之。”
“……你爱信不信!”
然后他愣了下。
“怎么,觉着自己被职场性别歧视了?你接下来准备给我讲讲公司法里反歧视之类的条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