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换人

是你朋友？”

    ——奔着拍摄位置过去了。

    黄逸转回头来，没什么诚意地补充了一句。

    “……”

    “不错，这一次眼底有欲/望了，可惜还不够……别看他现在对着的是那个女艺人，但他心里假想的一定是你。”

    顾景琛沉默了许久，他抬眸：

    黄逸此时已经递了手帕给丁浅，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抬起头来，面露微笑。

    顿了顿，他伸手指丁浅：“反正这几幕里，只是需要女主角的一个背影，她们身高相近，体态也差不多——只要光度、景深调得合适，完全不会存在替换障碍。”

    她余光望着场中，开了水瓶抬到唇边喝了起来。

    “你是看着一个你想拥有的女人——不要用看着一块木头的眼神！”

    “不行。”

    黄逸的脸色阴晴难辨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转了回来。

    站在众人焦点中央，顾景琛的视线往场外休息区的女孩儿身上一落。

    丁浅：“……”

    整个摄影棚内充斥着此人阴沉神色带来的低气压, 每个工作人员都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 小心翼翼地做着自己手头的事情, 然而还是会被黄逸发现瑕疵然后暴跳如雷地训斥。

    镜头中央，男人的脸随着女人扬起的手臂转了回来，望向了她……

    然而黄逸这次并没有急着开口，他扭动脖子，像是个没了润/滑油的生了锈的机器人，动作缓慢而僵硬，最终目光定格在了顾景琛方才无意识地瞥了一眼的方向——

    “黄叔叔，您刚才什么意思？”

    “……”

    从之前她发出去的那条短信上来看，说是普通朋友……

    ——因为前面太完美，放弃重来做不到；因为前面太完美, 之后勉强应付更做不到。

    “别误会。”

    “互动！互动你懂吗！”

    丁浅被黄逸带到了镜头后。

    “……”

    “她不是艺人更没有合同压身——您无权将她牵涉进来。”

    而让黄逸暴躁的原因, 和之前让他极为愉悦的原因是相同的——

    顾景琛没什么反应，丁浅却是傻眼了。

    “我是。”

    而顾景琛，他的目光终于在此刻冷到了一个极致，望着黄逸——

    “喝口水，别紧张。”黄逸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安慰。

    丁浅算是十足十地见证了她这位“和蔼可亲”的黄叔叔工作狂魔的一面。

    眉眼间都带着微怒的凌厉。

    黄逸的表情狰狞得让丁浅心里一抖，如果下一秒就见黄逸扑上去她大概都不会觉着奇怪。

    “……”

    丁浅有点尴尬地看了顾景琛一眼。

    丁浅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把腿上的拍摄脚本放到了一边，站起身来，跟着黄逸走出休息区。

    “很好。”

    “什么替换？”丁浅在旁边听得一怔。

    “我需要你的眼神——要透着那种隐而不宣的欲/望, 要透出你表面的冷漠和内心深处的渴求——你想扒下她的衣服、你想和她做/爱！”

    顾景琛不为所动。

    “……！！！”

    黄逸不留间隙地继续追问：“普通朋友？”

    没等顾景琛回答，一旁云筱童的脸色就变了变。

    “她不是你的助理吗？”

    顾景琛沉眸，点头。

    顾景琛没回答，黑瞳灼灼地盯着黄逸，眼底一丝微凉的情绪浮起。

    黄逸挑眉，却是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反应，他点了点头：“好，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丁浅知道这就是这段镜头的高/潮部分的起点，不由紧张地微攥起手指。

    等拍摄人员开始调整机位，丁浅趁机压低了声音跟黄逸问道——

    “她不是。”

    “你是做不到这支广告的这段拍摄, 还是对着她做不到！”

    就好像她自己编出一个近乎完美到让她想尖叫的算法, 无比顺利且超出预期地执行，结果到了最后一个问题上，啪, 卡住了。

    浑然不知的丁浅正坐在那儿翻着剧本。

    “很好，最后一次机会浪费了——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