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鼓掌

第一次月考都已经错过了，我赶着回来好好学习，免得被沈老师您把座位又调了回去。”

    “有沈老师您栽培帮助，我哪敢辜负？”

    闻煜风眼角一垂，哑笑了声。

    沈良闻言笑意更重：“有这个心思固然是好，不过你也不用太遗憾——反正按照你以往成绩来说，参加跟不参加考试，区别也不大。”

    风华娱乐城路边停着的黑色轿车外，乔安和另一个人将睡过去的闻煜风扶进了车里，然后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转回来看向身后站着的两个女孩儿。

    而此时，闻煜风早已先于众人侧过视线去，神色间似笑非笑，黑眸里情绪莫名。

    “……”

    过了两秒，他用舌慢慢地舔了下上颚，眼底笑意更深。

    此言一出，包括闻煜风和秦晴在内，皆是意外地抬起视线。

    “啊，原来是秦小姐。”

    乔安心里长吁短叹，面上却仍是和善笑意：“那秦小姐和你这位同学家住哪里？我找人送两位回去。”

    等这边轿车一走，林曼雪也回过神来。

    不过等她回神，也立即反应过来，予以回击：“是你上次主动叫停的。”

    然后沈良抬起头来，笑着问闻煜风：“不是请假吗？怎么还不到一个周就回来了？”

    而且……乔安回头看了黑色轿车一眼，心里暗叹。

    在全班学生目瞪口呆的注视里，神态疏懒散漫的闻校霸轻眯着眼，跟着女孩儿一起鼓起掌来。

    他抬手，啪啪拍了两声——

    友人：“……”

    学生们只听着男生微哑的声线仍旧染着莫名的笑意——

    沈良：“换了同桌以后，成绩不知道能长进多少，倒是变得会说话了啊？”

    一听这话就是冲着自己来的，闻煜风却丝毫没有不愉快的模样，反是薄唇愈发上扬了几分。

    讲台上，沈良继续微笑：

    搜寻了半圈，众人视线最后一直聚焦到了教室的最后一张课桌上。

    闻煜风：“……”

    然后闻煜风转回目光，也抬起手。

    没人配合的情况下，气氛稍有些尴尬。不过讲台上沈良的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来。

    乔安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把其中一个身形娇小的打量了一遍，心里苦笑了下，走了过去。

    “……”

    大家心思也都相近——他们实在是好奇，到底是谁这么英勇，为了让沈老师有台阶下，连命都敢不要了？

    “那自然就是闻煜风同学了。”

    在这样一个普通的、灯光昏暗的、随处可见的酒吧里, 纷扰的喧闹都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而她眸子里也只盛得下这一道人影，于是这方天地都只剩下她和眼前的人。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懂得了“惊艳”这个词。

    “……大概因为新同桌太甜了吧。”

    一直到很多年后, 别人问秦晴, 你人生当中最难忘的一幕是什么样子的。秦晴总也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这一天。

    此间，掌声消停下来，讲台上的沈良清了清嗓子，面带微笑。

    “这次月考，我们班无论是数学成绩还是各科平均分，相较高一学年都有了一定的提高。除了班里同学们的共同进步以外，这里我得着重表扬两位功臣。”

    闻煜风被沈良的话音叫住，便停了下来。

    一听这话，秦晴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旁边的林曼雪就摆了摆手：“我就不用了，等会儿自己打车走就行，你们送秦晴吧。”

    这话落地，班里学生即便早已知情，此时仍旧忍不住感慨，更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开始，掀起了一片渐渐蔓延全班的鼓掌声。

    “……值日？”

    “小晴，你跟闻煜风认识？？还不是一般的认识？？”

    这声音压得极低，教室第一排也没人听清。闻煜风不再赘言，冲着沈良稍一倾身颔首，便重抬了眼，转过身笑意散漫地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看之前在酒吧里面闻煜风的反应，这“感觉”恐怕还不是一般的程度。

    如今乍一听见，可以说甚是陌生。

    “确切地说，这个才是我的。”

    ——如他所说，从前闻煜风便没准许过哪个想主动倒贴的女人靠近自己一尺之内，更不用说日日相见、呼吸相闻的这种距离。

    话音未竟，秦晴却已经了然了对方的意思。

    这话一出，教室里有人没憋住笑了出来。只不过下一秒就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后怕地看向讲台下的闻煜风，生怕一不小心招惹了这位校霸。

    班里学生震惊地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我看秦小姐和煜哥似乎是认识？不知道两位是……”

    在林曼雪做出“我就说嘛”这样的反应之前，他抬起手臂，一指此时在将要笼罩下来的朦胧夜色里格外亮眼的“风华娱乐城”的LED大招牌。

    “第一位，就是我们的秦晴同学了。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啊，秦晴同学以数、英、理、化四科单科第一的成绩，名列年级大榜第一啊。”

    乔安笑着摇了摇头。

    没过两秒，第一节 课的上课铃声打响了，闻煜风便坐回了座位。

    男生声音带着昨日烈酒遗留的沙哑，刻意压低再熏染笑意之后，更是蛊惑莫名——

    她绷起小脸：“学习经验……大概就至少做到不打架不受伤能顺利参加考试吧。”

    沈良站在讲台上，目光从卷子上移开，先笑眯眯地看向全班——

    “……同班同学。”

    早料及会有这一幕的秦晴无奈地转向林曼雪，“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打个车，在车上说吧。”

    望着自己身旁目不斜视昂首挺胸的小姑娘，看着那细嫩纤薄的小巴掌一下一下地轻拍，闻煜风的眼神慢慢变得深沉而墨色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