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感受过的那种,突然的疏离。
……基因真是个令人绝望的东西。
现在她也觉得之前这人提的那个“转身就跑”的建议很合适了,可惜,前有付正楠,后有小林老师,她真是想钻洞都没地方可去。
他搭在桌面上的右手食指轻抬,扣了扣桌面。
“……”
——高一的数学题。
秦晴蔫了下,沮丧地摇头。
说完,付正楠甩手走了。
闻煜风余光见到,眉峰一皱,片刻后他垂眼,也看向付正楠。
付正楠脸色沉了下来。
秦晴吓了一跳,漂亮的杏眼立时睁得浑圆。
“学习。”
闻煜风难得怔住。
这样安抚着心里那头欲出笼的凶兽,闻煜风脸上笑意懒散地退了回去,眼底却藏着点不自知的躁。
“你在这儿给我等着,我没回来以前,哪儿都不准去。”
他不想伸手弄脏,更怕摔了蹭了。
“你不好好学习,以后就没有好工作。”
……啧。
“……”
比他身后初夏的明媚暖阳都耀眼也漂亮。
秦晴想说什么,但还是不太擅长跟不熟的人开启话题,所以她张了张嘴,又趴了回去。
“你这是跟老师说话的态度吗?!”
更何况,这人看起来也实在不是个听劝的。
想想自己之前在这人面前,几乎称得上个人生涯“黑历史”的言行举止,秦晴愈发地想把自己缩成颗小豆子埋进土里自行发芽了。
“为什么不好?”
闻煜风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继而上身向左侧拧了个角度,视线旁落。
“好学生啊。”
闻煜风心里轻轻地坠了一下,一种他没尝过的类似遗憾的情绪掠了过去,但也就那一下。
这个问题问出口的时候,男生靠过来得有些近了,秦晴往后缩了一点。
秦晴皱着小脸把视线缩了回去,跟遭了烈日荼毒的小草芽儿似的,看起来都蔫蔫的,没什么神气。
被不宜的“少儿”秦晴到底还是没忍住,扬起小脸来目光竭力凶狠地看向个子高挺的男生。
“……”
“告诉您自然没关系。”
秦晴使劲往桌面上趴了趴。
付正楠抽空没什么心思地应了一声,小林老师转身出去了。
办公桌被拍得“砰”的一声,水杯里的水都溅出了几滴。
深深浅浅的光色在那双黑眸里扑朔,像是落了一整条银河的星光。
——
然后她立刻收回手,跳下了椅子,“你坐这儿吧。”
秦晴抬起眼来微恼地看向闻煜风。
若是平常,付正楠大概也就直接转开话题了,但此时办公桌对面就多了一双眼睛,付正楠便没轻易放过这个问题。
秦晴又点了点头。
闻煜风是没什么反应,付正楠对面,趴回办公桌上的秦晴却被吓了一下,上半身倏然坐直。
秦晴交扣平伸出去的手一顿,脸颊微红了下。
对面秦晴也是眸光一滞,微张了嘴惊讶地看向闻煜风。
一旁小林老师见着发展不对,也不好意思再留,看了秦晴一眼,就对付正楠道:“付老师,那这孩子就先交给您了,我班里那边自习课也闹腾,我还得去照看两眼。”
秦晴应了一声。
只是让秦晴意外的是,她话音出口没多久,闻煜风沉默了一下,继而蓦地一掀薄唇。
闻煜风被她的反应逗乐了,笑意在眼底发了洪似的泛滥。
“昨天一天没来上课,给我个理由。”
视线不偏不倚,撞上了专注地盯着她的闻煜风的目光。
听对方这样开口,秦晴也终于有了点勇气把之前没能出口的话说了出来。
“你来这儿做什么?”
秦晴心里很认同地瘪了下嘴巴。
“老师真想知道这个问题?”
想了很久之后,秦晴终于抬起头来。
——他明明知道她是跑不掉。
将要出口的拒绝停住了,闻煜风直身走过去,坐到椅子上,伸手拿起了桌面的卷子。
漂亮精致的小脸绷得怪严肃的。
半晌后,他轻“啧”了一声,站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秦晴。
……
“……”
这么一想,秦晴愈发觉得没什么劝导对方的资格了。
而事实上,闻煜风现在也有差不多的想法。
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似乎还是他们这次月考用的卷子。
“……全部做完了?”他一顿,“半小时内?”
付正楠嘴唇动了动,最后到底没推辞,站起身来,表情有点难看地睖了闻煜风一眼——
尽管有勇气了,但秦晴话到尾音,还是有点底气不足。
被问到第二遍,闻煜风薄唇轻掀了下,似笑非笑地开了口。
然后她回过神,无辜而茫然地睁大了眼睛,抬头看向付正楠。
“既然我态度不对,老师就给我劝退处分吧。”
只是不知道是刚刚憋得,还是被这话气得,一张精致秀气的小脸连着白玉似的双耳,此时都泛着接近嫣红的粉意。
秦晴有点发懵地眨了眨眼,刚准备开口喊付正楠一声,第一个字音还没出口,站在她桌旁的笔挺身影就朝着她这个方向俯下身来。
闻煜风一双漆黑的眸子深处,再忍不住的涟漪一圈圈地荡开去。
秦晴收住话音,有点纠结地皱起了小脸。
“那你还不跑?”
秦晴坐在那儿抿了抿嘴巴,神色间有些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