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红。”
西棠坐在沙发上等着,无意抬眸忽然看到墙壁深处的一件珠灰色纱裙,平口钉着一排小小的圆粒珍珠,非常的美丽。
倪凯伦往她脖子一挂,然后哇了一声:“人靠衣装。”
赵平津依旧闲闲的:“她有没有价码?”
倪凯伦挽住她的手,她是最了解西棠的人,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只是公司那些手段和伎俩,她不配合,她也没有任何办法,也早已知道不必劝:“下部戏也许有转机。”
倪凯伦点点头:“林小姐来试过了?”
汪总神神秘秘的:“跟您说一事儿,这也就我们公司内部的事儿,她不谈恋爱的。”
“嘻嘻,姐姐,你怎么看的出的?”
汪总来了。
香港女人是倪凯伦。
最后大家拥抱作别,吴贞贞特地绕过来,看到西棠,依旧笑了笑,那笑容中,透着一丝怪异。
棚里这段时间却颇不太平。
赵平津不动声色地问:“什么意思?”
西棠脸一红,明白她说的是实话,大牌明星有厂商赞助,像西棠这种完全不上线的小明星,难得有机会出席一次典礼,要穿得好看,只能自己掏钱,而且那么贵的衣服,基本使用率只有一次。
店员小声地说:“这件已经被章小姐预定。”
倪凯伦是公司经纪部主管,她赶上了最好的时代,整个内地娱乐产业在这十年间喷井似的蓬勃发展,她一路跟着走过来,累积起来的人脉手段,在整个圈子,也算是大姐级别的人物了,她手下有数位大小明星,连公司最资深的林心卉都是她在带。
汪总陪着站起来,眼看他也不再提这茬,只松了口气:“我让贞贞送您?”
趁着她迟疑的一秒,倪凯伦已经签了账单。
汪总赔笑和他聊了半天,一个秃脑袋汗涔涔的,话题不知所终,终于绕回女明星上。
西棠笑笑说:“怎么了。”
赵平津在那端笑她,因为刚刚起床,低沉悦耳的嗓音中有一点慵懒鼻音:“乖,别哭了,快点坐飞机回来。”
“怎么分手的?”
赵平津不置可否,只淡淡地说:“年纪没什么。”
西棠不依:“这不行。”
赵平津站起身来,只觉得有点头疼:“我下午还有个会,先走。”
店员抖了抖眉毛,然后说:“倪小姐,你钟意的牌子有几件衣服刚刚从巴黎空运来。”
小姑娘们吱吱喳喳:“啧,姐姐,不要这么扫兴嘛。”
西棠笑着应了一声:“谁?”
倪凯伦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跟她说:“试试。”
汪总心里暗暗着急,黄西棠实在拿不出手,她在公司就是干粗活的命儿,娇软身段撒娇缠人的功夫装装门面还行,但脾气实在不好,一不小心还会得罪人,把公司都给连累进去了,老汪有点为难地道:“实在是怕伺候不好您,给公司抹面子,这姑娘硬邦邦的,上次印南——我们公司以前最红的一个男演员,开什么派对来着了,大家喝了点酒,印南那么一大帅哥,吻了她,她木木的,一点点反应也没,脸僵硬得跟石头似的,啧啧。”
天天都在出外景,补空镜头,和拍群演的戏份,再也没有回去过棚里。
倪凯伦给西棠做过经纪人,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只因为太想念某人。
“吴贞贞和那个有钱帅男友。”
全城的礼服就那么几个牌子,公司首先是林心卉选,然后是吴贞贞,剩下要看人气和戏份,等着倪凯伦安排。
“听口音似乎是北京人。”
汪总摆摆手:“我怎么记得住?来了公司两三年了,二五六七了吧,在这圈子,到这岁数还演不上戏,那就是老了。”
西棠低声地说:“不用了。”
第二日和倪凯伦去赞助商处看颁奖典礼的衣服。
赵平津来了几次,坐在摄影棚内,他那张脸倾倒众生的脸和孤傲冷峻的气质,天生就是一个带着电流的气场,宫廷戏的女孩子多,天天有人不小心绊倒电线,撞翻梯子,碰倒挡光板,终于有小女演员借机上去搭话,却被他冷脸喝退,然后吴贞贞下了戏黑着脸往公司高层打电话,第二天那个宫女就被编剧写死了,据说临走时还大闹了一场,整个剧组猴哭猫叫,精彩热闹。
一尊玉面金身的大佛端坐在这里,公司还得派人出面应酬他。
《倾城宫恋》拍摄进度顺利,临近过年,大家都拼命埋头赶工,最后的一个礼拜,西棠调去了B组,去了一号山跑外景,寒风呼啸,每天收工回来,头发一层都是灰。
她跟在拎着名牌包昂首阔步的倪凯伦身后走进城中的商场,反倒更像助理,店里的经理带着一位销售小姐含笑迎出来:“倪小姐,过来看礼服?”
“是啊,好奇怪,后面还来了几次。”
“好了,小姑娘们,做这一行,光鲜下面都是刀子,其实又有什么好。”
汪总说:“我听到手下有些造型师说,她跟那个香港女人是一对儿。”
店员赔笑:“章小姐公司说有备无患……”
倪凯伦看了又看,极力游说她:“跟郑攸同吃饭,炒两条绯闻,资源好点了再接两部戏,保证明年到你挂这些大石头。”
汪总闻言,乐得哈哈一笑,没当回事儿:“赵总说西棠?她拍不上戏,在外景场地做剧务呢,人倒是勤快,挺能吃苦耐劳的。”
“吴贞贞演技也就那样了,谁都看得见,倒是有一位,连我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