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上嬉笑着调侃：“今天我在教堂外看到你，你看他的目光，简直恨不得立刻去殉情。”

    蓁宁皱了皱眉头打量着他。

    当夜几乎所有康铎的街道都在开派对狂欢，香二少在俱乐部喝了一会儿，今天他有些意兴阑珊，提早告辞出来。

    车子转上林荫山麓，耳边终于慢慢地安静下来。

    突然车子滴地一声响，然后车门从外面被迅速拉开。

    眼前有些幻觉，好像又看到他的脸庞，活生生的，不再是失血的苍白，而是万人注视之下闪着熠熠光芒的英俊脸庞，蓁宁独自在车内，从包中掏出一柄小巧的黑色手枪，一切很简单，只需要一颗子弹，她就能结束一切错误。

    蓁宁只感觉到熏然柔软的暖意贴过脸颊，心下一怒，还来不及思考，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蓁宁手握紧方向盘，往西城区开去。

    身边的保镖赶忙上前请示：“二少——”

    她抬脚朝着最近的一辆车走了过去，从包里掏了掏，俯下身用大包挡住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不过是一两秒钟的事情，车门悄无声息地应声而开。

    香嘉上露出遗憾神情：“好吧。”

    喝到最后两个人都醉醺醺地躺倒在了草地上。

    香嘉上低声吩咐：“再开一辆车过来。”

    是墨撒兰的贵族子弟打扮，流里流气的衣着的神态。

    香嘉上坐到她的身侧。

    她疲倦地靠在他的肩头，抬眼望去，看到漆黑夜空的繁星璀璨。

    她犹记得杜柏钦驾车，他们在此地逗留，那一夜他们在车里诉尽了别后的凄苦。

    蓁宁在街头站了，吹了一会儿冷风，发热的头脑清醒了一些，她看了看眼前群魔乱舞的街头。

    香嘉上替她扶住车门，蓁宁跌跌撞撞地跳下车，脚下不稳几乎绊倒。

    蓁宁接过杯子，两个人对饮，香嘉上车中存着两支好酒立刻被喝光了，又招唤保镖送来。

    香嘉上醉眼迷离，嘴角的笑容更加招人：“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做点别的事情？”

    她拉开车门坐入了驾驶座。

    她缓缓地摩挲着冰冷的枪械，直到手柄都有了微微的暖意，然后缓缓地举起来——

    蓁宁不耐烦地举枪对着他：“请走开！”

    她记得那片低垂星空，开阔草原，在西郊半山的观景平台之后的一条山道。

    蓁宁想了想，松开了方向盘。

    一路上都在堵车，但是她很有耐心。

    蓁宁有最精准的手法，只消塞入嘴巴，饮下一颗子弹，能让头颅四分五裂。

    蓁宁愣了愣，听明白了对方的话，气焰消了几分：“马上还给你。”

    香嘉上飞快地伸手抱住她，轻薄的飞唇掠过她的面容。

    香嘉上默默叹息一声，不知何事如此伤心，她竟是真的不打算归去。

    见到他挽着未婚妻出来的那一刻，她怀疑自己心脏都要碎裂，那一刻尖锐的刺痛，是真真实实的刀子刺入心脏反复绞动的感觉。

    她裂开嘴巴无声地笑了笑，看来她没喝多少，身手都还不错。

    他拉过一边的空乘，低声叮咛了几句，看着那个纤细身影走入了国际通道。

    蓁宁说：“少废话。”

    香嘉上打了个酒嗝，走出机场的大厅，脚步略有轻浮，保镖迎上来：“二少——”

    她甚至为那一刻的到来感到全身都轻松愉悦起来。

    香二少爷撇撇嘴：“把车开过来，老子走不动了。”

    香嘉上终于劝说一句：“你要是这样离去，父母亲人该多伤心？”

    香家的司机在前面驾车，蓁宁木着脸：“送我去机场。”

    香嘉上也不客气，伸手格挡开她的肘部，两个人在地上扭打做一团。

    香嘉上略有惊讶：“你没定有酒店？”

    香二公子笑得无辜：“小姐，你开的是我的车。”

    蓁宁利落地反手就是一击。

    蓁宁熟练摸了摸方形的枪管，手指娴熟地滑过去，咔嚓一声上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