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宁清楚地记得,离开家园的那一天,天空有些晦暗。
从的中国西南边陲的小机场出发,在领国换乘直升机,他们在直升飞机上换下了身上的衣服,穿上了墨撒兰传统服装和易于野外徒步的短靴,然后将随行的行李整理了一遍,飞机很快穿过边境线到达图姆上空,从半空中往下看去,整个大地区都弥漫着一层灰蒙蒙的烟雾,部分村庄偶尔有零星的枪声响起,巡航飞机从天边轰鸣着徘徊而过,苍凉的城际公路在大地上弯弯曲曲地蔓延,一些路段已经被炸毁,地上的积雪混着黑土显得肮脏,路边的房屋倒塌,加油站浓烟未散,商店的招牌被炸得七零八落,宽阔的视野中几乎见不到一个活物,远处有政府派出的卡车,将一车一车的难民接往北部的安置点。
蓁宁看着他推门出去了。
蓁宁含着泪水点点头。
家里的工人将父亲的行李箱提出,塞入车子的尾箱。
父亲温和地说:“别担心。”
最为彷徨不安的,反倒是商议决策的那一段时间。
母亲从屋内走出,细心地替父亲整理了一下衬衣领子。
他不禁有一刻失神了。
蓁宁不能再有异议,她答:“明白。”
蓁宁还处在混沌的状态中,她刚刚听到自己的名字才恍然回过神来,她到底听到了什么,三哥说什么来着了。
蓁宁摇着他的手恳求道:“带上我,爸爸,带上我,求求你。”
风泽不理会母亲的疾言厉色,撇撇嘴道:“大哥二哥肯结婚,你就该心满意足了。”
蓁宁缓缓地走进去,蜷缩起身体伏在爸爸的膝盖上。
风母自说自话:“不然上个在酒店餐厅刘先生的女儿见到你,也说喜欢你——”
风母神色威严地盯着她最小的儿子:“我就是知道,才叫你要交往女朋友,免得做出叫我跟你爸爸蒙羞的事情来。”
妈妈歇斯底里地反复咒骂。
蓁宁压低着声音叫了一声:“父亲!”
蓁宁跌坐在房中的沙发上。
所以当年父母遇难,才会将她托付给风家的吧。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一桩接着一桩的错事。
风泽说:“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管。”
母亲喃喃叮嘱:“等你们回来,就该过年了。”
蓁宁捂着嘴巴,心里难过,泪水默默地留下来。
这一刻,她也不过是一个正在苍老中的普通妇人。
风桁说:“老三,带小妹回房间去。”
蓁宁只答:“你不应该伤害妈妈。”
风仑自然而然地说:“我们的潜入非常有可能惊动对方,那个地段是交火最密集的地区,我不放心她独自留在外面。”
到凌晨时分,大屋渐渐恢复平静,蓁宁独自下楼,敲了敲书房的门。
妈妈忽然就崩溃地大叫起来,声音好像一把尖锐的刀片:“我就知道!当年她母亲就是这样勾走了我丈夫的魂,她女儿如今还要来勾走我儿子!我前世究竟是造了多少孽,才遭到这样的报应——”
风泽忽然站了起来,提高声音说了一句:“妈,你够了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谁!”
蓁宁忽然觉得愧疚难忍,她上去抱住母亲:“妈妈,等我们回来。”
风母倏地站起:“她是你妹妹!”
风泽不甘示弱:“她又不是亲生妹妹!”
蓁宁骤然抬起头来,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
蓁宁偶尔会注意一下回避,但风泽从小到大同她嬉闹惯了,行事也很有风度,她也怕做得太明显反倒显得有些心有罅隙。
彪形大汉方块先行出去,十五分钟之后他驱车返回,然后一行人上车,穿过荒凉的城镇,在傍晚时分抵达一间秘密的平房,那是一个居民很少的小镇,因战乱早已被废弃,距离交火中心仅有二十公里,他们此时已经潜入了战线。
风泽脸上神色一怔,脸色缓缓地暗淡,好一会才说:“不用担心,没事的。”
风母脸色有些难看:“谁是无聊的人,让你陪长辈喝茶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风母沉下声音:“妈妈不是催你结婚,但你也应该安定下来了。”
风家主母问小儿子:“上礼拜你柳阿姨约你喝茶,说你中途就走是怎么回事?”
蓁宁抬起头看他,苍白的脸上意思分明:“三哥是最好的三哥。”
她是一个外籍的女子,做了一个中国的大家庭主母多年,一直勤勤恳恳,抚养小孩,料理家务,尽职尽责,大半生都奉献给了他们。
因为年纪相近的关系,她从小跟三哥的感情最要好,她现在还记得读小学时候隔壁班有个淘气的男生放学后很爱扯她的小辫子欺负她,三哥听说了,特地等在她放学的路上,瞅准作案当场一个箭步冲上来将那个小男生拎起来恐吓了几句,把人家吓得哇哇大哭。
她迟疑着开口:“二哥……”
风泽出言顶撞:“那她带来的那个什么小姐是怎么回事?”
风泽叫出声来:“二哥,你不用拦着我,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蓁蓁!”
三哥将蓁宁拉走。
风桁手指着地图:“我们将会在存磉弯弃车,步行潜入营部,若将C营救出来之后,撤退的方向如果是步行,必须穿越几个壕沟,才能最近抵达直升飞机之处,但如果在这个角落,这里有一条道路,如果在这里有一部车辆,那就会快很多。”
当夜妈妈在厨房里摔盘子,父亲回来之后听说了此事,也没有办法劝住她,只在书房默默地抽烟,三哥在后院跪着,蓁宁被保姆看守着在房间里,家里一团糟。
风父说:“别怪你妈妈,她是因为我要外出,情绪有些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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