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薄雾的早晨,摇摇摆摆的稚儿每天早上排队等候她给他们倒牛奶。
蓁宁坐在田埂的长椅,看到他一袭白色衬衣被风吹着微微鼓起,俯在马上的背影渐渐远了。
蓁宁说:“我送你下楼?”
这一次他们进入庄园的主别墅区之后,杜柏钦并未停车,而是直接开进了山中,转过一条宛若缎带的山腰公路,往树林中一条隐秘的道路疾驰而去。
后来的后来,他们再也不配有这么好的时光。
她翻看了一下,是杜柏钦口袋里的电话响。
杜柏钦将车钥匙递给他,男人将车钥匙转身交给身后的一个年轻人,吩咐道:“将殿下的车泊进车库。”
司三指挥着佣人将行李放入后箱,替她拉开了车门:“束小姐,旅途愉快。”
杜柏钦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杜柏钦看了一眼手机上秘书发过来的消息,对蓁宁说:“机票是周四的早上。”
杜柏钦笑着拉起她的手,推开咖啡馆的门:“外边冷,你到里边去坐。”
当夜他们返回城中,杜柏钦半夜起身接了一个电话,他从阳台外回来进了衣橱间,蓁宁模模糊糊爬起来,见他已经换了军服,正在低头收拾行李袋。
蓁宁笑着道:“遵旨。”
蓁宁跳下车来。
“要出去吗?”她动手替他开亮大灯,原本他怕打扰她,只开了一盏晕黄壁灯。
“唉唉,”蓁宁追着他跑:“把外套脱下来。”
蓁宁蹲在地上又拔了两棵,细细观察它的根部。
蓁宁在机场的候机大厅,看到跑道上细细的雪花飘落而下,她离去的那一日,康铎下了今年第一场雪。
杜柏钦点点头,起身离去。
传说中墨撒兰的北纬二十七度的半山烟雾缭绕之地,种植出来的斩金花是全世界唯一存在的珍稀品种,风曼集团掌握着此种香精理疗,并推出精油养护疗养系列SPA,在脸部焕彩驻颜和对身体病痛理疗方面有着无以伦比的神奇效果,风曼的酒店在总统套房推出的奢豪全身护理,价格是天文数字,每年依然引得无数的明星和贵妇趋之若鹜。
她眼角瞄到侍卫已经将他的车子开了过来。
蓁宁冲着山坡大声地喊:“柏钦——”
蓁宁抬眼望他,略有疑忧的眼神。
杜柏钦抬腕看了看表,询问她:“我让司机过来接你?”
蓁宁抬手觊他脸色:“调查可是不顺?”
晚餐设在花场小楼的三楼,落地窗外就是夜色中浩浩渺渺的斩金花园。
杜柏钦手撑着椅背,闻言挑挑眉,忍不住朗声大笑。
人生当以此为最大的理想。
蓁宁摇摇头:“我自己坐一会儿。”
司三道:“殿下交代,束小姐若是回国之后有急事,请束小姐致电肯辛顿公寓。”
墨国的官方语言是英文,当地人说宗密语,这两种语言杜柏钦自然流利精通,但其实蓁宁见过他说中文,应该是和他母亲那边的亲人,措辞非常的得体和雅,但他自幼接受的是最传统古典中文教育,听起来略有一丝不太自然的腔调。
蓁宁心底一跳,果然是它。
真是一个暖冬啊。
杜柏钦说:“等着我回来。”
杜柏钦按住她:“不用,车子已经在外面候着。”
蓁宁默默地看着眼前蔓延到无边无际的一大片土地,这一整片的花苗,简直可称漫地的黄金。
杜柏钦淡淡地答:“这是斩金花苗。”
蓁宁朝他微笑:“你好。”
“嗯,”杜柏钦返身看到她起来了,温柔地说:“吵到你了是吗,回去睡吧。”
杜柏钦对她笑笑,伸手将蓁宁拉起来,替她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没事,来,我们晚餐。”
杜柏钦将手提电脑塞进去,又从书房取了几分文件。
周四的早上,是侍卫副官将她送至机场。
只是她当时只是抚了抚他的脸颊,说:“好了,快去吧。”
蓁宁陷入沉思,直到被电话铃声震醒。
蓁宁点点头,轻声叮嘱一句:“注意身体。”
如此的依依不舍。
蓁宁走进衣橱间替他收拾衣物,衬衣裤子都是样式整齐笔直的军装,她替他折好领带,又把换洗的袜子放进隔袋。
蓁宁应了一声。
熙熙攘攘的信嘉基金大厦的后的一整条街道,露天咖啡座下稀疏的几个游客。
蓁宁点点头说:“伊奢过来了,你去忙吧。”
如果这是杜家的私人产业,那么杜家握住的,几乎已经是墨撒兰一半的经济命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