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聚散分离（中）

bsp;   那氏仿若没有听见毓婉失望的声音，起身命到：“来人，送周少爷。”

    “他本不是那样卑颜屈膝的人！若他当时跪给你们，我才不会嫁他没有骨气的男人！”毓婉觉得自己非常了解周霆琛，他宁可做尽事为天下人，也绝不会开口说句求饶，她回想起他劝自己回来的表情动作，心痛剧烈，一句话，一个动作，都是凝了太多良苦用心。大约只有这样的男人才会想到，若他真要了她，如何送她半世幸福。

    小姐夜半私奔，送回来的是周家少爷……莫非……

    周霆琛眼中掠过一丝失望，“你为何不对我说清楚？”

    一句话令周霆琛处境难堪，他似若无意的微笑：“原来佟小姐已经定亲了。”

    杜家打听到佟家小姐夜凉受风的消息，忙请了西医来，洋医生开了几剂极其昂贵的消炎药很难找到，杜家得知又很快就能找到送了来。

    毓婉有些意外，那氏站起身，昂着头从她面前走过，走到门口，缓缓的回身，“只是，嫁给异己的滋味比这更难。”

    “佟夫人怎知我与佟小姐不能同伴相守？”周霆琛沉色冷笑。

    佟鸿仕还想说，那氏抬手按住他，“毓婉，回房！”

    他们属于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她望他，令人敬畏的崇尚武力奉行凶悍。他望她，闲来无事强说愁滋味的易伤感。两个人当真就这样结合，存在太多变数与惊险。其实两个人心中都知道，对方并非良配，就是不忍张开手说放弃。

    到了佟苑，素兮正在门口急疯了般来回踱步，大部分的仆人已由佟福派出去寻找小姐的踪迹，整个佟苑空荡荡的冷清，她见到毓婉从车上下来，又惊又喜，欣慰的扑上去，可见到周霆琛从另一边下车，脸色顿时灰了下来。

    他有他的生活，每日与帮派调节，与生死挣扎，她有她的生活，每日读书绘画，与安逸为伴。

    那氏拍了拍毓婉后背，拉扯开上下观察，衣裙还算干净，身体也不见伤痕，又将毓婉拉入怀中抱住，脸色不禁有些凝重，她在女儿耳边轻轻说到：“原以为你能逃得远些，竟被人送回来，既然回来了，那就嫁杜家罢。”

    昏迷中的毓婉似乎听懂了母亲语中的无奈，整个人渐渐安静下去，变得死气沉沉，眼角流淌下一滴晶莹的泪。

    周霆琛手指慢慢松开，那氏眼底露出冷峻的神色：“就此别过罢，你与毓婉本就不是能同伴相守的人。”

    忽然，素兮叫了一声：“老爷，太太，小姐回来了。”

    毓婉惊了，连忙闪开身子瞪大眼睛望住母亲，那氏并不理睬她的惊愕，扭头坐回去，抬头盯了周霆琛：“多谢周少爷将毓婉送回来，佟福，送客！”

    话音未落，周霆琛身子震住遽然转身，毓婉见状还想叫住他，冷不防那氏走过去硬生生压住毓婉的呼喊，与素兮一同将她带回房内。

    素兮迟疑领着两人迈步进了佟苑，毓婉因心中有气，抢快了一步走在当前，周霆琛自觉停住脚步，任由毓婉主仆二人走在先。

    那氏素来珍贵毓婉，毓婉平日里有头痛发烧，她都会衣不解带的关切照料。唯独此次，她仿佛早已预料毓婉会难逃劫数，低头察看毓婉胡言乱语时，表情复杂难以言喻，她紧紧攥住毓婉的手：“婉儿，很快你就会明白，活着比死去更艰难。待你好了，花轿也就到了。”

    毓婉抬起头：“母亲可知道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的难过滋味。？”

    周霆琛顿住，毓婉脸色顿时苍白，那氏昂首：“周少爷，看来你还不清楚，不妨与你说清楚些，毓婉已决定嫁给杜家，合过庚帖定了聘礼，不久以后就要花轿迎门去做杜家二少奶奶，与周家的缘分，我们佟家自认高攀不上，也请周少爷懂得这其中的进退。”

    佟鸿仕将手中的茶碗放在桌上，啪的一声，他冷冷哼了声：“周少爷善行，我先替杜家谢谢了，也不必多说，请回吧。”

    素兮拉扯不过毓婉，又涌上来来几名丫鬟一同帮忙。周霆琛伫立在花厅正中，手指紧紧握起，脸色阴沉，似有反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