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故国家梦（中）

sp; 抓着女孩子的老鸨子又掀开她的破烂衣服看了看皮肤：“这孩子看着不像是普通人家粗养的，你这孩子从哪里拐来的？”

    人贩子闻声立即凑上来，三角眼上下打量了老鸨一番，见她袖口里揣着厚厚的银票，当即谄媚的把小女孩往前送：“您看看，这孩子模样好，您买回去当个清倌儿肯定能赚大钱。”

    城郊人市，遍地都是蹲着插满草标的女孩子。此处常常有被拐来的孩子被人牙子卖掉。大户人家买去当丫鬟，没钱人家买去当媳妇，总之此地是申城最大的人牙子聚集处，甚至连青楼的老鸨子们也会定期来此挑选样貌好的女孩子来为日后清倌人储备做打算。

    人贩子看看自己防身用的匕首，又看看地上的血，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妈的，这小子真是想媳妇想疯了，到老子头上抢女人！”

    突然人群里传来尖锐的呼喊声，一个披头散发的小女孩冲出人群往外跑，边跑边喊：“救命，救命！”可人还没跑出几步，被人贩子一把抓住，撕扯着衣裳打她：“我让你喊，让你喊！”

    周霆琛抱着佟佳毓婉和人贩子扭打在一起在一起，佟佳毓婉靠在周霆琛身上不敢吱声，后背挨了人贩子几拳小嘴紧紧抿着也不吭声。周霆琛见她如此更是心疼，用胳膊护住佟佳毓婉的身子，随那个人贩子打在自己身上。

    周霆琛吃力的抱着毓婉向前走，人贩子想要栏，却又被他横过来的凌厉目光震慑了，一个连命都不要的人，他根本惹不起。围观的人目瞪口呆的目送周霆琛抱着佟佳毓婉离去，再低头看着还有鲜血的地面，仿佛不敢相信眼前骤然发生的一切。

    周霆琛挣扎开双臂，用双膝支撑起身体，一把从人贩子手上抢过匕首，按在自己小拇指上：“如果我用手指换我妹妹，你放不放？”

    周霆琛抱着佟佳毓婉站起来，受伤的手指着人贩子的鼻梁，眼睛几乎能冒出火来：“这是我妹妹，你胆敢拐卖女童，你跟我去衙门说个清楚！”

    毓婉稚嫩的身子抖了一下，心砰砰乱跳。

    手指传来的剧痛逼得周霆琛咬紧牙关，坚毅的脸庞蓦然高高抬起，双眼射出冰冷凶狠的目光，吓住人贩子没敢再说下去。佟佳毓婉定定望着满脸是血的大哥哥，他的目光扫过她，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他用另一只手摸佟佳毓婉的双眼，佟佳毓婉眼前被黑暗笼罩，忽听得他柔声说：“乖，不要睁开眼睛。”

    人贩子原本只想吓吓傻小子，根本不信他敢自切手指，哈哈冷笑：“放，只要你敢切，我就放。小子，还怕你还没长拿自己手指头开刀的胆子呢！妈的，敢搅黄老子的买卖，老子一会儿找人废了你两条腿！”

    面目猥琐的人贩子听见小女孩胡言乱语不住奸笑，扬手一个耳光将她扇倒在地：“你阿玛是内阁大学士？老子还他妈的宰相包大人呢！滚一边去，不然老子现在就打死你！”

    周霆琛不理会人贩子的话，强忍住切断手指疼痛，满额头是汗的他惨白脸色，用没有受伤的手抓过佟佳毓婉的衣服缠住自己缺了半根小指的手掌，硬邦邦站起身将小毓婉搂在自己怀中，毓婉扑在他的怀中，眼睛还在不住的瞄向他的手。

    被捂住嘴的小女孩喊不出声，只是呜呜的扭动身子，很快就要被人贩子拿麻绳捆上。两人身边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哎，到底是不是你家亲闺女？还是买来拐来的？”

    一句话说得在场人愣住，被揭穿的周霆琛吓得停住脚步，人还没反应过来，人贩子立即扑上来将他按倒在地：“好你个小兔崽子，敢骗你爷爷我！”

    人越围越多，人贩子见状也觉得心虚，一把捂住她的嘴：“小兔崽子，你现在在老子手里，老子就是你阿玛！”

    被人揭底的人贩子有些悻悻，翻了翻，将女孩子原来的衣服丢出来：“我可不知道她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反正你给点钱，想带哪去就带哪去。”

    老鸨子大口啐他：“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这癞蛤蟆模样还能生出这样细嫩的女儿？憋你十年也生不出来！这女孩子原来的衣服呢，赶紧给我看看！”

    老鸨闻声停住脚步，狐疑的看小女孩撕咬着人贩子。她身量未足，还看不出样貌体态，只是一味咬着人贩子的胳膊大叫：“你不是我阿玛，我要找我阿玛！”

    连日来饱受惊吓的小毓婉已经不敢轻易说话了，乌黑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眼前哭得提泪横流的周霆琛。她刚想要挣扎，周霆琛当下死死按住她的胳膊不放。

    老鸨子还在沉吟，浑身是伤的周霆琛陡然从人群里挤出来，一把抱住女孩子大哭：“妹妹，妹妹，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身型未成的周霆琛被人贩子一拳揍在脸颊，鼻子蹿出血来，双臂使不上力气，毓婉立即摔倒在地，她见周霆琛满脸是血倒在地上，吃力的爬过去抱紧他大哭：“他是我哥哥，真的是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