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不想去折磨感情

愈发显得苍白没有血色，只是凝视她的目光却异常坚定。

    若曦这才想起两个人当下的尴尬境地，反应到自己刚刚举动的不合适，轻声说：“对不起，我忘记了。”

    穆歌的态度突然转换怎么这么让人摸不到头脑呢？

    各色菜肴摆在面前愈发显得他脸上的伤痕格外明显，他只低头喝茶，筷子也不肯去拿，坐在桌子对面安静地看着若曦吃东西。

    黎子湛按住自己腹部，“还行吧，不过年纪骗不了人，我和他好歹差了十岁呢，这样已经是我超常发挥了。”

    “现在机会就在你眼前，你自己需要认真考虑。不要老想着去折磨感情，学会相信自己身边人未尝不可，如果当年我愿意学会相信，你根本就不会看见我。”

    若曦出院第二天，黎子湛邀请她一起吃晚餐。想到连日来他对父亲和自己的照顾，若曦爽快答应了，这次选择的地点和上次一样，所不同的是，黎子湛没了以往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黎子湛挟菜时若曦看见他的手，不仅手上的关节都已红肿，有的地方还蹭破了皮。暗红色的血疤在手背上格外醒目。

    黎子湛表情淡然，“本来以为我留在国内可以逃开，现在发现国内也有让我想逃的人，所以只能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安静片刻。”

    “我什么我？我年纪小有理由犯错再改，改完再犯，犯完再改，直到修炼成功为止。这是年龄赋予我的最大权利。”

    “当然，我和韶儿也是十二年。”黎子湛很意味深长地说。

    黎子湛眯起眼睛自言自语般轻声说：“我准备出国继续深造。”

    若曦突然打断他的话，“你说的那个前任是不是韶儿？”

    若曦听他这样讲，立即站起来，“你，你伤得很重？”

    穆歌蹙着眉，“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别扭呢？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若曦被穆歌的冲动打败了，不得不讪讪向黎子湛道歉，“对，对不起，没想到这事还是惹上你。”

    过了很久，非常非常久的时间后，她才听到他若无其事地说：“那是你单方面提出的协议，我没同意，所以协议作废。”

    “哦，是吗？那他伤得重吗？”黎子湛的眼睛里说到这里居然带着微微笑意。

    “你最应该归结的上天安排是你那位男朋友。他昨天跟我说，他喜欢你，已经十二年了。”

    穆歌大约是看出她口不对心，只是不住地笑，眼神清澈，纯净而又无辜。

    这种冷笑话，若曦实在笑不出来。

    “不用了，我会留在这里照顾她。”耳边最熟悉的声音，也是若曦最放不下心的那个人。

    若曦低着头，但能察觉到黎子湛始终在看她，她抬头回望过去，他的目光并不闪避，直直地凝视过来，淡然而诚挚，少见如此神色的黎子湛令她分外不自然，连话也插不上半句。

    若曦故作轻描淡写若无其事地说：“我别扭点好，不别扭了你甩不掉。”

    “你是为她出国，还是……”

    若曦顿觉意兴阑珊地说：“不用问，我看见他脸上的伤了。”

    岂料他凑近她的耳朵悄声说：“我想好了，骨气娶不来媳妇。”

    原来，他也在，忽而安心的若曦放弃挣扎，再次沉沉睡去。有别以往的烦躁，这次，睡得特别地香。

    “林医生，她是太劳累了。”

    很快，若曦百思不得其解的谜题就被人公布答案了。

    “你不要妄图要求一个小男生如同四五十岁男人一样成熟，你既然选择他，就要明白这个年龄的缺点和优点。既享受了他的年轻，又为他的不稳妥而犹豫，林若曦，这样会让我很瞧不起你。”

    “你不问问是谁打的？”黎子湛状似漫不经心地问。

    “好同志啊，你们要多多照顾，多多帮助。等她醒了你们告诉她，有事院里会考虑解决，如果身体不好，家里老人需要照顾，请假休息几天也是应该的，不要成为心理负担。”

    若曦打量他一下，黎子湛的外伤比穆歌要重些，脸上已经如此，身子想必也好不到哪儿去。琢磨一下才艰难开口，“黎子湛，你脸上的伤……”

    若曦伸手想摸他的脸上的伤，穆歌讪然，脸朝右微微躲了一下，柔声问：“还晕吗，想吃东西吗？我去给你买。”

    穆歌就靠在她身后，热乎乎地偎了一下，蹭蹭她的后背。若曦脸上的肌肉都因他的动作僵硬成一坨，那般温暖，她舍不得推开，只能冷冷地说：“你不觉得你这样太没骨气了吗？”

    “他爱你，这一点我比不上，如果换了我，不会再舍弃尊严回到你身边去缠着你，如果是那样，幸福就轻易被我们俩丢弃。”

    “好的，院长。”

    “我忘记我们分手了，不该那么做。”若曦咬紧嘴唇闭上眼，再也不说话。

    如果他顶嘴，若曦还能出言嘲讽两句，偏偏他这样应付，她像是奋力一拳打在棉花袋上，拳头软绵绵地陷进去，说不出的无力，索性不理睬他背过身去，假装对他的笑容不以为意。

    若曦一直试图在昏昏沉沉中分辨所有的声音，眼睛想环顾一下周围，却总是无力睁开，哪怕是一条缝隙。

    若曦放下筷子，默然。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