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上的戒指烁光耀眼,闪亮如天边最亮那颗星星。他说过,他会摘星送给她,如今也是做到了。
还有,会有很多人对他说,“你看,她是拿你当跳板,等到了旧情人,就又和旧情人双宿双栖了。”
其实,幸福就在手边,抓一下,就能拿到世上最美好的东西,可是,她的手指怎么也张不开,冷到血液里的冰冻让她无力不管不顾的握住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事隔五年以后,他们再次一起做饭,很甜蜜。他帮她系好围裙,她则帮他挽好袖子。
梁悦抖着双手,互相用指甲抠在肉里,缓慢转身时用力咽着眼泪,似乎什么都不在乎般迈出脚尖。
终于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并没有减轻一点痛苦,面对他的平静无比愧疚。他把她眼前的碎发别在耳后,轻轻的吻在她的额头,声音低沉:“我忘记了,丫头是要长大的。长大以后,就会喜欢上别人了。”
无声的哭泣,连胸腔里都开始疼。滋味复杂,她必须紧紧抿住双唇才能控制自己不发出悲伤的声音。
最后一次放纵,留个美好回忆在心底。
“贪心。你不用怕,等你头发白了,我还在你身边。不要长生不老,要是,你到四十岁了还和现在一样,我会不放心的。”他的轮廓在蜡烛光下,柔和情深,叫人没有任何抵御之力。
毕竟,她还需要当年还给他。
梁悦淡淡笑着,把脸又贴在他的胸前,用耳朵倾听他的声音。
他不舍得,无论怎么说,就是不舍得。那么多年的爱,那下车回眸的爱,那艰难中取乐的爱,那为他百般的爱他都不舍得,他从未想过她会离开,即使她已嫁作他人妇,即使她已不是她,都没有想过。
她的嘴唇被人轻轻的亲吻,细微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幸福:“丫头,生日快乐。”
他们把菜端到餐桌时,他早就摆好了蛋糕,上面错落的点燃了几根蜡烛,摇曳着证明梁悦走过了三十二年春秋。
可不听话的她写的却是,长大后,我要做妈妈。
钟磊那样全心全意的爱,她以后没机会得到了。
真难说出口呵,所以她只能说:“钟磊,我对不起你。我一直在爱你,这五年的日日夜夜我一直在想,可是有时候,我会很茫然,找不到未来。后来我想通了,以为自己可以安心过日子了,可是你又回来,再面对时,我有点不认识你了。你再也不是那个喂我饭的男生了,你事业有成不错,可那四年我不在你身边,缺失的时间和经历让我对你的成功很陌生。所以,我开始害怕,怕跟你走了,给不了你幸福,所以我想好了,你过你的日子,而我也回到我的生活,那些年的感情就忘了吧,别挂在心上,蒙蒙是很好的女孩子,她跟你很相配,她有我早就丢掉的笑容和纯真,她才是该和你走完下半辈子的人。”
她心惊,随即慌乱的环住他的脖子撒娇问:“我老了吗?”
丫头,我不想走,我舍不得你。
为了嫁给她,她就是死,也必然是笑着的。
他说:“丫头,我一直在想你。”
“怎么哭了?”他柔声的问。
中指上的钻戒真的很耀眼。却被戴错了位置。钟磊一直不在意这些,也自然不知道中指和无名指之间的差别。他以为只要戴上了,她就属于他。殊不知,一个是订下婚盟,一个是厮守一生。
长大后,我们要做什么?那是小学三年级的一次作文,梁悦记得班主任和蔼的对她说,“你要写,你想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
他随着她的步伐,在栏杆内一步不离。
于是从二十八岁开始,她不想再点蜡烛。她不说,郑曦则自然想不起来。蛋糕又多数都是韩离送的,于是一年一年走下来,果真再没有点过蜡烛许过愿。
郑曦则会恨她吗?为了她的自私和忘义。
她停住了脚步,慢慢走过去,靠在栏杆上,头死命的顶着,不觉疼痛。
一直如此,一贯如此,她根本无法做到只为自己活着。
她开始要顾及到别人,顾及到郑曦则,顾及到父母,她会不由自主的想,如果我走了,郑曦则是否能接受这样的打击,父母是否能再次理解。
泪已有些干了,脸上的皮肤也开始发紧,笑容很不自然,甚至可以说有些悲怆。
越是想,眼泪越簌簌的掉。抑制不住的哽咽,手脚也一同发软。
丫头,别对我那么好,如果给不了你幸福我会很内疚。
当然,梁悦不会告诉钟磊,当年她为什么要分手。
他问:“你想我吗?”
毕竟,郑曦则已经一无所有。他的身边就剩下了她。如果失去了,他真的就再没有生机了。
梁悦站起来狠狠抱住钟磊,把泪水都流在他的衬衫上,再最后撒娇一次。
所以她永远都无法忘记和他一起走过的日子,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她想,她此刻是在笑的。
不过是那么远的距离,他和她终于没能在一起。
她怕,走了以后,就再没机会。
所以,他不敢放手。怕就一个动作,从此便失去了她。
所以,坐在对面的人端起酒杯说:“生日快乐。”她才苦笑着说:“生日快乐是一定的,如果能长生不老我才真的快乐。”
那个笑容甜美的女子,眼前真真切切的爱,一切一切都像似没有变过。
肩膀上他的双臂陡然勒紧,他埋在她的发间闷声说:“放心,有我在你身边,以后一定不让你哭了。”
洗菜总是他的工作,她向来负责炒菜。那甜甜的南方菜,她早在陈阿姨那儿学会了,所以这一次端上桌子的全部都是符合他口味的菜品。
梁悦嘴角微微一动,噗的吹灭蜡烛。眼前顿时一片黑暗。
就这样罢,已是还君明珠。
“你还回家吗?”他问。
晚了,一切都晚了。
他们之间不过是各自经历了五年的空白,再相逢,就是前生今世皆有缘。
还在黑暗中,她却能看到指上的戒指。那亮闪闪的光影,让属于它的那根手指修长动人。
如今他隔了栏杆和她无声相随,再也说不出半句。
她吻他,如同最后死别。
他赶紧抱住她,安慰说:“没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变。”
她微笑,低头也端起酒杯:“那你不用怕了,我注定比你老的快。”
钟磊撇嘴:“有什么不舍得的,弄坏了咱们重新再买。”
谁也看不见谁。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开始变了?
泪水终于滑落。
他也极力保持微笑的样子,点点头,手指还是不肯离开。
在拐角时,他伸过双臂,修长的手指张开,笑容挂在脸上,就像那年他在野草间的笑容,“丫头,亲亲我。”
为了可笑的道德底线。
有一个和钟磊生孩子的梦想。那个宝宝如她一样笑靥如花,如他一样温润可爱,假日里他们一家三口去公园散步,多好。
安抚的话起了作用,她渐渐恢复平静,甜蜜的看他注视着自己,温柔而眷恋。
钟磊慢慢放松了手臂,替她擦干眼泪,说:“乖,今天不要哭,你过生日呢。”
梁悦的手指抓住他的手臂,紧紧的抠下去,颤抖而无力。
可此时她眼底的决绝分明已经表示,从此以后,两人永不相见。
三十岁。对于青春时的他们,总觉得特别遥远,远不可及。成熟的风范,垒重的事业,都是正值阳光正好的他们难以想象的年岁。
她闪过栏杆,咬牙在外走。
他点点她的鼻子说:“不怕,你还有我呢。我心在都是老头子了。”
就这样,一步步测量他和家之间的距离,她明明知道他的手一直随她的衣角跟来,诸多不舍,却不敢回头。
课业的压力,升学的困惑,青春的流逝,未来的恐慌。每次过生日再点蜡烛时,她的心都会疼一下。原来不知不觉,又长了一岁。
再转身时,他突然抱住她,把脸埋入她的发间,一动不动。
他是她曾爱过的人阿,也许她还会爱下去。
她等这东西那么久,久到她几乎忘记自己还曾有这样一个梦想。
梁悦没作声,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笑笑:“嗯,好,我以后都不哭了。”
现实的让人手指尖发抖。
中午时分,钟磊坐在沙发上,梁悦则懒散的把头枕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慢慢梳理自己的长发,察觉不到身边时间的溜走。
灯光刺眼,泪水一直无法停止。顺着脸颊的弧度滑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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