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不朽真谛，老夫聊发少年狂

p;这就是发源于大灭如来的佛法真谛——破妄众生运转法。

    当年大唐高宗皇帝，为大灭黑莲留下了一处破绽。

    人心从来不由己，天地从来不自由。

    大灭灵童一掌按向胸口，要抹去那道痕迹。

    如此一来，又不得不被他们原本的对手纠缠住，难以脱身。

    岳天恩嗤笑一声，没有废话，再度挥拳打去。

    岳天恩神色一变。

    大灭灵童额头上现在还留着之前被玄奘砸出来的那些碎裂痕迹，他不以为意。

    他看似不遗余力的战斗，就是为了更快的逼出这一道裂痕。

    山头滚落，而剩余的山体，也大片的崩裂坍塌。

    相反，世尊之力的攻伐越剧烈，岳天恩的挥击越刚猛，都只会让这片范围里，力的变量增加。

    唯独大雷音寺所在的那一座高峰，祭炼最深，佛法最稳，不曾被击断，只是剧烈的晃动了几下。

    转瞬之间，就已经有数百层光罩，在岳天恩眼前闪烁逝去。

    两股力量各自占据一方，在彼此接触的那一道界限上，挤压出大片大片碎裂的痕迹。

    大灭灵童那如同黑色水晶的胸膛上，有一点金色的毫芒散出，一点点闪烁着，迸裂出一道伤痕。

    以大灭灵童所在的那一点为中心，周围数十里的所有景物，都变得光怪陆离。

    他看起来只是在轻敲紫金钵，实则已经是攻防一体，既能用来稳固佛法，压制那些黑色经文的经文，也是在将一股无可言喻的沉重，向着大灭灵童冲撞过去。

    无论是由长安都城隍领导的阴司鬼神，还是四海龙王为首的山神水神，狄仁杰率领的文臣武将等等，都因这股变化而动容。

    这尊菩萨的道行，颇有些与大灭灵童相似的地方，受到纯黑经文的加持之后，举手投足之间，群山晃动，诸般可以横推山川百物的印法，轰击出去，端的是刚猛无比。

    而那些早就被黑莲蒙蔽操控了的八部众，净土信徒，金刚力士，五百罗汉，则是顺风顺水，气势大增。

    灵童发出叹息：“大灭如来早就已经明白，往往只有毁灭你们这些虚妄的表象，才能够让你们的真实获得觉醒，引度回归到永恒的本源之中。”

    当外界的推手与内在的推手相聚之时，便自然有种种想法诞生。

    他产生了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

    “老夫今天教你学个乖。”

    因为，在灵山国度的群山、平原、各处城池之间跳跃浮动的那些经文，切切实实的对来自东土的这些强者，形成了更大的压力。

    如果将那一次也算在内的话，这尊灵童已经不是第一次魂飞魄散了。

    无论大灭灵童的法门能够做出何等诡谲难测的攻击，到了岳天恩这里，最后都要回归到一拳一脚的轰击杀伐。

    隐隐约约之间，玄奘似乎从世尊的烙印里面，感受到了关于当年如来佛祖的一段记录。

    玄奘此时不仅仅是接受了世尊之力，更是已经融合了三藏真经，获得了当年如来佛祖的神通感悟。

    居然就连世尊之力也能这样轻松的抵挡。

    但凡是存在于这里的力量，似乎都被岳天恩强行扯动了一部分，灌注在这一拳里面。

    灰蒙蒙的力量弥漫在岳天恩身边。

    大灭灵童探掌隔开，岳天恩身体向前一荡，脚下在天堑一侧重踏下去，迅速依弧线杀回，一掌平砍。

    被打散了近半法力，一戟压入地脉中的大势至菩萨，身披无数铺延流转的黑色细微经文，践踏地脉，一跃而出。

    一声低沉的巨响，超出寻常人耳所能感受的范围。

    单纯依靠世尊之力，本来就不可能镇压得了大灭黑莲，当年的如来佛祖，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在那一道身影长空舒展之时，金山绿水彼此之间的分野，似乎被打破，周围群山大地浑然不分的力量，聚集在这一拳之中，砸了下来。

    悬空的紫金钵，落在玄奘手中，被他以指背轻敲不止。

    岳天恩用一种远比大灭灵童的手掌更快的速度，杀向那里。

    那么反过来讲，黑莲的力量越是攀升，就越靠近破绽显现的那一刻。

    大灭灵童微觉诧异。

    这样一来，岳天恩就无法再那么轻易的窥探到力量运转的奥妙。

    甚至也存在那样的一只只手，推动着人怒意的升腾、哀伤的下降，捏造了喜悦，融合了懒惰。

    既然怎么都没有破绽，怎么都毁灭不了，那就“变”出破绽吧。

    多年以来，大灭黑莲对于整个灵山国度的渗透，都是不显山不漏水的，根植于深层之中，但在封印彻底被消解的一刻，那深藏的狰狞与威严一同展露出来，便撼动了不知多少久经磨砺的心境。

    杨柳观音倚在远处，默默诵经。

    大灭灵童一掌抬起，接下了这一拳，身子不禁微微一沉。

    空间如同绝美的琉璃，被碾压成极小的碎片，来不及愈合，就在更剧烈的下一次挤压之中，碎裂了更多。

    岳天恩的战斗方式倒是一直没有变化，靠近他身边的“力”，都会被他的意志所影响。

    但……

    就像是那幻想出来的破绽，不可能造成真正的伤害。

    其道也无涯，吾思也无涯。

    终于，他已经来到玄奘前方三尺之地，再也没有一圈光罩来得及升起。

    虚空深处的元气之海，因为这里的空间在飞快地碎裂，而掀起了怒潮狂澜，仿佛大河决堤，万千缤纷的元气狂流，全在那碎裂的痕迹之中爆发出来。

    大灭灵童眼中神光一转，后撤闪避。

    紫金钵的鸣响，虽然时强时弱，但仍未彻底断绝，佛光一直在试图稳定这里的一切。

    众生的心灵比之宇宙，短暂而渺小。

    没有了魂魄，没有了心灵，任何想法都不会有，理当如同顽石一般，无知无觉。

    灵童所能够获得的加持也就越高。

    这一拳之中，根本不分什么是佛是魔，是玄奘还是大灭。

    这层光罩，被岳天恩的身躯一举撞破。

    “好凶悍的拳力，但你这一拳的根本，说到底是心灵意志的高度凝练，终究也没有堪破虚妄，没有见到力的真谛。”

    是那只“手”推动了尘埃，推动花香扩散，推动光线的传播。

    灰色的振波正在不断破碎他的肉身根基，同步的轰击着他的神魂。

    大灭灵童微笑道：“你能够看到真理的一角，这很好，但你依旧弄错了主从的关系，你将力量作为自己心灵意志的附庸，却不明白，心灵这种伪物，终究是短暂的，有限的。力，才是真理，是永恒的真实，终极的追求。”

    他这一掌探出时，先是掌心微微一震，紧接着五指的指根一同发出无声的震波。

    由他们主掌、维持了三十三年的灵山封印，终于在这个时候彻底失效。

    灵童抬手出击。

    岳天恩的那一拳不分敌我地囊括此地的种种力量意韵，尽数化在自己的拳头之中打出去，已经是突破常理的绝高境界。

    大势至，无边神通大力，能令世界六动。

    玄奘这一身世尊之力，看起来是以光的形态存在着，实际上每一缕光芒所代表的重量，都可能是千万斤以上，而此刻每一圈光波之中，又何止千万缕光纹。

    无形的推手，掌控一切。

    “口口声声虚妄虚妄，你以为真和假，一定要分得那么清楚，幻想的存在就一定不能变成真的了？”

    他的身影兜出一道弧线，一去而返，弹回了大灭灵童身前。

    但随即，这个问题所代表的意义，令他身上的异样感扩张到最大。

    但物质的聚拢，光线的传递，乃至于时间空间的存在，本来都只是力的变化一环。

    原本薛仁贵等人已取得了一定的优势，有望定鼎战局，一同赶往大灭灵童那里作战。

    “这只不过是虚幻的东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