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凌云渡上，得见灵山有碑文

    当今世上存留的，诸如琅轩玉实，蟠桃神树，通幽世界鬼门关前由神荼郁垒看守的桃都木等等，都是那颗上古神树，分剖移栽而成。

    只要金蝉子三悟神通，再带着三藏真经踏上灵山，就可以继承世尊之位，补上最后一击的那个人选。

    大唐高宗皇帝感受到了如来涅槃，灵山即将封闭的事情之后，就疑心会不会又是一次，类似古史之中记载的那种大灾难。

    第二次大危机，是上古时代的神树降落，吞噬九幽，接引天外，东方的颛顼帝，西方的世尊少昊，又有了一次联手，沿神树杀向天外，灭绝了那场危机的源头。

    谁料那一场法会之中，本该是接受佛法洗练相助的世尊，反而成了讲法最多的一个，大雷音声震灵山，西天极乐世界亿万子民都沐浴在世尊的佛法经文之中，如痴如醉。

    高宗皇帝抬手三扣大雷音寺。

    龙女有些紧张起来，徐徐的吐了口气：“佛祖涅槃，菩萨自封，不知道灵山上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弥漫在整个狮驼国境内的妖气，经过了这一战之后，终于稀薄到了与外界相近的程度。

    石碑之上的记录则在继续。

    这般僵持下去，只怕就在四十八天之内，四位菩萨东来佛祖乃至整座灵山，都会被这朵黑莲吞下，到时才是真正暗无天日，无可制约。

    岳天恩大步当先。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

    又过了几日，岳天恩、龙女与江流儿，走出了狮驼国的国境。

    但下一刻，那样的佛陀居然被另一群模糊不清的存在围攻、击破了。

    龙女天生水中神圣，又是观世音菩萨亲自点拨的，自然是不怕这甘露考验。

    观世音菩萨隔着门户送出一道佛音：“这黑莲凶威极盛，陛下即使要亲身一试，又何必非要吾等撤去法力。”

    龙女抹了一下唇边残留的血迹，看向身边的江流儿，口干舌燥。

    岳天恩早在抵达狮驼国之前的路上，就听龙女讲起过，此方世界之间，东土、西天两大疆界的特殊之处。

    这一条河并不算多么宽阔，两岸相隔不过才八九里而已，换做寻常的河流，仅是一步之间便足以跨过。

    不过西天的象征除了恒常之外，还有守护，来自天外的种种威胁，一旦触及这个世界，往往便会由西天主动迎上。

    她这三十三年来，在凡尘里厮混，见了这样的水质，心中亲切，便索性化作白龙，投入水中，想要嬉戏游玩一番。

    半山腰已经深入云层之上，即便是龙女穷尽了目力，也瞧不见山巅到底该是何种光景。

    “诶，真是灵山？”

    朕有心一试这大灭黑莲的威能，但它此刻与你们交织一体，唯恐误伤了你们，待朕三叩门之后，你们便一同撤去法力。”

    那尊佛陀的影像已经模糊到了极致，更是由碑文和佛光一同阐述，居然还有这样的威能，着实可怖。

    江流儿站在狮驼国之外，一手按着放在怀里的佛说三藏真经，一手向西方天际，遥遥一指。

    他们苦苦等待着那个机会，但随着时间流逝，却发现可能到了三十三年那个破绽显现的时候，他们存不下足够的力量，来进行致命一击。

    弥勒、地藏等人也开口劝道：“还请陛下三思！”

    那场大劫之中，西方万国都被共工掀起的洪水毁灭，还是后来伏羲画卦，勾起了沉没的洲陆，又剖葫芦为舟，命龙马拖舟西去，送去了一批生灵，在荒芜大地之上重兴。

    如来恼怒之下，便要将金蝉子贬入凡尘，轮回十世，每一次都要被吃成骷髅，以惩戒他这般行为。

    这一股恼意升腾，如来正要出手，突然，随侍他左右的迦叶，阿难，降龙尊者三位大阿罗汉，起身求情。

    经此一役之后，天残脚与五行拳，虽然无畏生死，却也知道了进退，执意西行已然无益，也决定留在狮驼国中，帮一帮这三道人的忙。

    只是龙女刚刚入水，忽然惊叫一声，又从水中弹了上来。

    碑文上刻录的东西到了这里似乎隐去了一段，语焉不详。

    佛经与碑文的共鸣，到此戛然而止，三藏真经跌落到江流儿手中。

    汉朝之后，东土的江山又几度易手，才有如今的大唐。

    直到高宗皇帝来到灵山，叩响那一扇门户。

    高宗皇帝道：“尔等皆属佛门，无意之中便蒙蔽了天机。如果不撤去法力，朕岂能看出这黑莲之中的破绽？”

    这尊来自外宇宙的大灭如来，肢体碎裂，化作了诸多黑莲，飘向那些有着佛门法统，有着如来存在的世界。

    但即使高宗皇帝竭尽心力，也无法让那大灭黑莲的破绽，在当时就显现出来，至少要等到三十三年之后才会有一刹那的时机。

    然而这既是灵山脚下的活水，自然有其独特之处。

    岳天恩开怀大笑。

    远古时代的天柱倒塌，苍穹破裂，是一次，那时西方的世尊共工甚至也在抗衡劫数的过程之中，被勾起了恶念，使得大劫延续了千年，后来又兴起了几遭小劫，才彻底被扑灭。

    妖王之王虽然已经伏诛，岳天恩却几乎不曾休息，又起身巡游山川，由虎鹿羊三道人的指引，花了一段时间将各处妖魔洞府扫荡一空，把其中一些残留的人族解救出来。

    “你们西天灵山的佛门法统，似乎与这一朵大灭黑莲相生相克，如来涅槃之后，你们面对这一朵黑莲的时候，便只剩下被克制了。

    诸佛叹息凝神，一同撤去法力。

    如来醒悟，但已经不能自拔，法会之中宣讲的被黑莲篡改过的大灭真言，更是已经根植到灵山净土之中，缠绕于诸佛菩萨、罗汉金刚之身。

    之后，颛顼帝劈开神树，化为己用，导邪入正。

    天上霞分五彩，瑞霭千重，隐隐约约有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岳浮现出来。

    而在三十三年前，佛祖涅槃，诸佛菩萨自封灵山之后，西天灵山便已经从乾坤之间分隔出去，飘影于虚空深处如此，不再具有特定的方位。

    自从如来佛祖成就了西天世尊之位后，但凡能够踏入西天灵山之上的修行者，都得以长生不死，长坐佛国之中，一念不生，安详清净。

    遇到了实在无法由西天单独处理的事情时，才会由东土西天共举，帝皇世尊协手。

    西天这边，则走到了另一个极端，几乎是只进不出。

    岳天恩他们无意久留，虎鹿羊三道人却对狮驼国感情颇深，主动请缨照料这些残留的人族，引导他们重建家园。

    大雷音寺封门。

    以他们三个现在的速度，纵然是还有千里之遥，也不过是寥寥片刻之间。

    岳天恩皱眉，江流儿痛的捂了一下脑袋。

    东土的帝皇几十年就换一个，而且种种争斗杀伐，几乎无休无止，能超过五百年的皇朝，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众菩萨自封于此，与黑莲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