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踏遍青山人未老（正文完）

bsp;“在下复姓诸葛，这位兄台便是华山的风清扬老爷子吧。”

    华山掌门，剑气冲霄堂、鹰蛇堂，两仪堂，混元堂等各脉首座，在这样的大日子里面，都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点检各处，万万不允许在今天这样的盛会中出现什么乱子。

    这是武林中的一代传奇人物，据说在少年的时候，就曾经参与过整个中原武林各大门派的行动，挫败了一伙能为不凡的邪道高手。

    “哈哈哈哈，我来晚了，自罚一杯吧。”

    此人走到近前一礼，风清扬心中更觉惊诧，以他这么多年的人生阅历，还是看不出此人半点底细，只觉其目光清朗入神，气脉悠悠，武功之精深，非道非俗，深不可测。

    “难道……”

    风清扬静坐在那里，看月光照在那些酒杯之上，看这些客人彼此试探、长谈，心中不觉想到，应该……还有一个人没有来吧。

    “那就更没必要，我看他也未必会真身到来，反正那一份礼物，已让我们都拥有了无穷的时间，到有缘时再见吧。”

    海无尘回了这么一句之后，便接过剑去，专注的抚砺剑脊，看起来短时间内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了。

    那人正走在一处缓坡上，花白的胡须，书生打扮，乍一看是五十岁左右，细看一看，又会觉得那随手折断野花的动作，还像是一个盛年的豪门世子，身上有一种久居高位的气度，凛然却不迫人。

    杯中的酒水渐渐平静下来，他捋着自己的胡须，看着酒水之上倒映出自己的面孔。

    过了缓坡之后登崖之时，他却没有刻意去选山路，而是自险峻之处飘然而上，足尖数次轻点，每一次都掠升数丈，转眼之间就到了崖上。

    当年一个不曾深交的友人送来的机会，却已经令他预见到了从未曾想象过的璀璨未来，悠然神往。

    诸葛神侯的礼物，已另遣人送到前山，他站在一旁，却也没有刻意提及，只笑问道：“关七圣莫非这就要走了。”

    风清扬，只是第一个而已。

    下山的路上，陆小凤与西门吹雪同行，道：“这位老爷子的剑术果然高明，他接过你的礼物时，受你所激，流露出的那一点剑意，吓得我差点以为你们两个当场就要打起来了。”

    ……

    风清扬打量一眼，只见那人满头白发，却意气风发貌若少年，俊美得不可思议。

    “继续往前的话，会去哪里呢？”

    “好相貌。”风清扬暗赞一声，他平生之中，从未见过有如此丰神俊采的人物，不过凝神一想，又觉得这个人恐怕也未必真是少年了。

    六十多年前的朋友，那张早已经在记忆里模糊了的面孔，重现在眼前。

    天日高照，云淡风轻，华山脚下，人头攒动。

    他们当然不仅仅是敬重这个门派，更是敬重今天这个日子。

    方云汉温声说道，“那是更在大齐之前的，‘我’这个意识真正开始的地方。”

    只不过这个人身上穿的衣服款式有些奇怪，既不是中原风貌，却也不像是哪里塞外蛮夷能做出来的精致样子。

    风清扬接过了那块令牌，只觉周身一暖，垂落在胸前的蓬白长发，悄然转黑，眼睛里的一切都变得更加新鲜而清晰。

    “这些年来，江湖中人也屡次牵扯到东去抗倭、北去抗蛮等等战事之中，各家各派的武功倒真的是越练越精强了。”

    上山之后，随处可见的云纹装饰，立柱上的书法、照壁上隐隐的泼墨纹路，水池中迎客松纹样的雕刻等，更是为这个武林门派添加了几分源远流长的气度。

    好在，当时水月大圣还留下了一招的余力，暂且镇住了西大陆那些祸乱的源头，而且因为元荷已远，她并不需要继续进行牵制，所以并没有如旁人预料的那般再度陷入沉睡，而是一直维持着清醒，甚至将海无尘也唤醒。

    这几句话之中所提到的，当然只是一个雏形，不过至少经过了这一次交流，方云汉可以确信，身边这两位对于此类事情并无排斥之意，甚至水月大圣还比较热衷。

    从山脚下遥遥望去，那一处厅堂所在，就仿佛是刺入山体内的一把巨剑剑柄。

    他跟当年，仿佛全无变化。

    “这可是小白细心挑选的明朝古玉，几百年的历史了，嗯，算起来跟你们这里的人正匹配。”

    最后，那些紊乱的天地元气，反而像是一种馈赠，在日夜的天成之上，留下了种种令人难忘的美景。

    那是昔日的承诺，在每一个世界走过的时候，都会向友人留下的诺言。

    作为少数被告知了西大陆那场战斗全部经过的人之一，方平波知道这些色彩的背后，到底是代表什么样的意义。

    不久之后，这一界的天意雀跃的配合着，将无数的流光，接连散发出去。

    日升月落，时光荏苒。

    “哈，诸葛神侯，我以为这种场面会是铁手过来，没想到你亲自到此，也算是先将那朝中繁琐放一放，偷得浮生半日闲吗？”

    在那一场聚会完结之后。

    虚空之中，万色斑斓的元气形成涡流，汹涌的气海之上有三道身影，相对而立。

    方平波豁然起身，惊喜的转头看去。

    那里有他真正的童年，有他从安于平凡走向探险的转折，有造成这个转折的“遗憾”。

    但，眉宇双眸之间的疲乏，简直让他回忆起了当年扬帆出海那一段最艰苦的日子。

    “尤其是那五虎断门刀彭家，如今这一代家主彭天诚，兼任丐帮九袋长老，一套三流的刀法到了他父亲彭老丐和他这一代手上，自断刀刃，驭刀凌空转折，曲折如意于二十步之内，已堪称是一门不可多得的一流绝学。”

    “相比之下，海沙帮便有些差强人意了，虽然参详铁掌的功夫，门人根基比往年扎实了不少，但毕竟还是没有放弃那老一套的毒盐手段，额头泛青，毒入肺脉。唉，不过抗倭之时，他们被我驱策入伍，那一代人死伤惨重，倒也不好弃之不管，稍后还是寻隙指点他们几句。”

    自大明开国以来，因为历代帝王戒心，而是朝堂与武林之间出现的明确分野，也在那一次事件之后，有了缓和的契机，虽然因此滋生出了更多的动乱，却也变相的使得江湖、朝堂都更为繁荣。

    风清扬心里一条条事项理顺之际，忽然眼神一凝，盯住了一个不太好确定年龄的书生。

    以他现在的修为，已足以游览诸天，寻到前世那个世界，弥补一切的遗憾了。

    诸葛正我闻声看去，拱手道：“关七圣，久违了。”

    三教九流的江湖中人，即使是习惯了大呼小叫的山野莽夫，来到了这里之后，也都不自觉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遵守起这些华山弟子身上透露出来的礼仪。

    云气寒凉，山风呼啸之时，甚至使人恍惚之间觉得能从过道云雾之间，感受到那股凛冽的剑韵。

    他便抬手还礼，道：“正是老夫。想不到山野之人做寿，竟有贵客自后山而来，只是恕老夫孤陋寡闻，一时间，竟想不到天下谁人复姓诸葛，且有这份超凡脱俗的修为。”

    有他们两个调理虚空元气之海，将一切的灾难性变化，都约束在不会真正影响到尘世的地步。

    “风兄，好在子时未至，这一份贺礼，还不算晚吧？”

    丐帮因此而得以延续，原本已经堕落不堪的丐帮弟子，在重新得到了朝廷的暗中支持之后，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整顿。

    这其间，每一次的大事件，华山派几乎都会在风清扬的率领之下参与进去，或者说成长到这种地步的华山派，已经是历任野心家无法忽略的一个庞然大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