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红云有愧，宿命无缘

    九天是指中土和域外八荒的九座天空，本来分处在不同的宇宙之下，即使已经拼合在一起，其实也仍然不能从空间意义上视为一个整体，而是有着泾渭分明的隔断。

    造父之龙的神魂堕化，形成归墟，而归墟跟中土世界之间，其实是有连接点的。

    八荒异族的三大证道之一，到这个时候，才被迫展现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这一点愧疚就是蛊，一点愧疚，就是吾！”

    然而，他本来就是为了破灭那一股暗流而去，后来多方筹谋，一举功成，却使已经怀孕的妻子独自飘零，三年之后才产下一子，日日哀歌。

    “布局越多，越容易出纰漏啊。”

    “天督传位，还要多久……”

    用精血书写祭文之后，丘家的老者仿佛一瞬间又老了几世人，简直就像是变成了一张松垮垮的皮囊，挂在干瘦的骨架上。

    飞越的是拳，到了极点之后，手腕一翻，落下的是掌。

    由方云汉的先天逆反灵光，击穿时间，篡改玉圣人的本源，把他从太阳中诞生的精魂，修改成普通的人族出身。

    整个北荒边境，此刻至少有数十万条龙气，狂舞不定，在八荒异族组成的海洋之中，不断的冲撞着。

    “玄天喻道，无极摩诃！”

    弓弦一颤，漫天箭雨如流星。

    但是之前，方云汉他们三个先后探查过红云骄子的情况，如果宿命法王的真身在此，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三尊同级别强者全神贯注的侦测？

    武成王敖家这一代的家主，正率领他手下的椒图等九大龙将，迎战魔族的主力。

    敖家家主狂怒的吼声，传到了数百里之外，丘家家主的耳中。

    证道级的力量隔体而去，徐帝君口中又涌出大股鲜血，却猛然间挣脱束缚，翻手一掌盖在红云骄子的天灵。

    边境大军中最为知名的二十八件将帅神兵之一，情弓十日，在这一名白发苍苍的大将手上张如满月。

    他们所救回来的，得以幸免于难的，又何止是玉圣人一个。

    不错，七罪魔君本人是在南荒那里，但是他却把魔族的主力派到北荒来进攻。

    当时还有一部分武林中人，认为她不配抚养红云的孩子，四处搜寻威逼而去，又有红云的仇人现面意图利用，最后猫姬为护孩儿惨死，至死，红云都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心情去面对。

    红云骄子的身上，传出这样的声音。

    可是，堂堂红云骄子，到了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心中还有一点愧疚，原来这一点愧疚，足以杀人。

    那是宿命法王在抒发自己志得意满的情绪。

    世间有九天十地之说。

    最后一个放大了八倍的虚影，突然一拳向天，如同化作了一只永不坠落的飞鸟，裹起了所有的盘古神辉！

    不仅仅是散入十二法相，而是遨游在所有对生命有害的物质之中。

    当年红云涉入武林不久，因为察觉到江湖下的一股暗流，阴差阳错，与那一股野心势力之中地位高贵的猫姬结为夫妻。

    至于红云，不管他是真的放弃，还是示弱诱敌，不论他藏了多少后手，等到他真正发动的时候，就会知道，境界的差距是何等令人绝望。

    “答案很简单，本法王是刚刚才来到你体内的，之前那个时候我根本不在，他们又怎么可能查得出来？”

    一刹那间，宛如变换成了与造父之龙同等古老的神魔，浩大无极的力量，撑开了盘古的光辉。

    宿命法王的真身剧烈震荡，艰难道：“……原来红云不是你们选的那个人，但是司天之座的震动是无法作假的，天督的权柄，确实已经转移，不是红云，你们找的又是谁？”

    徐帝君的衰弱是不可逆转的，早就从这个境界跌落下去。

    ……

    掌握司天之座的权柄，仿佛一个不断扩大的光球，悬浮在这个老者前方不远处。

    每中一招，他的身形就混乱一分，稀薄一分，但同时也扩大一分。

    有人赤手空拳，几步跨越之间，就带出了说不尽的狂放，一手烈日挥曜，一手寒月坠落，阴阳轮转的拳头，哪怕是空落在泥土之上，都可以震杀上万名异族的精锐。

    五条山脉般的神辉巨龙，盘旋纠缠，五方合璧，一举将宿命法王的真身锁了进去。

    心海之下的须弥山，再度升起，红云骄子立在山巅之上，睁开眼来，眼中莹莹，抬头看向司天之座。

    那如同亘古苍茫一尊龙头的宝座，移开了一分。

    “五百年一线，可堪成刀？”

    “十息之后，世上就要多出一位昆族的天督，九天十地诞生以来的首例，也会是唯一的一例。”

    光球内部根本没有什么天督权柄，而是方云汉分流出来的逆反灵光、先天之气，只不过是在这股力量外面，用盘古神辉做了一层伪装罢了。

    一柄魔族的战刀从悬崖内部突刺出来，贯穿了丘家老人的手掌，他奋力并指一扳，将长刀折断，反手打碎悬崖，用那魔将自己的刀，贯穿了覆盖石甲的躯体。

    “你这一身功体，以万年红伞为最外层的守护，佛门天卷守卫神魂，龙族地卷守卫功元，毕生神通塑造起一片净土心海，径上无尘，寸心不染。”

    宿命法王已经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这一层发光的外壳之下，包含着多么深邃幽远的力量，他却并没有急着先去接受权柄，而是操控红云的手臂向前一震。

    沙哑低沉的声音，惊的虚弱老者一个激灵。

    红云与宿命同坠。

    十地的前九者，自然也是指中土和八荒。

    宿命法王八臂齐舞，次第挥去，对准了方云汉镇压下去。

    他无力支撑，跌坐在地，只顾着念道：“若不是儒教总坛的三万名同门，一夕之间，全军覆没，我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落入此等境地？”

    北荒边境上。

    昏花的老眼，举目四望，在他现在的视野之内，儒教各处支脉的身影，几乎都看不见了，不知道多少面战旗，在开战之后的一刻钟之内，就已经被撕裂吞没。

    “她死了数百年后，居然还有妖孽要用她的媒介来作恶。”

    其形如剑，七口龙气深潭随行。

    “哈哈哈哈哈……”

    “本法王粗略一数，就知道你至少给自己叠了八万四千种神通法念，每个念头都如同琉璃珍宝，层层嵌套，组成一座须弥高山。”

    此时此刻，不知多少人像这老者一样，心系着天督山上。

    “红云不才，却愿以身为笼！”

    山峰倾塌，大河改道。

    只要宿命法王愿意，他可以让随便一把锈铁剑变成自己的真身，爆发出证道的力量，也可以让人脑子里一瞬间的模糊想法，变成自己的真身，实力分毫不减。

    红云骄子的声音传入封印之中。

    方云汉冷笑一声，任由八道法印，连连打在他身上。

    但还有第十地，那就是无天之地，界下归墟。

    南荒大地上，七罪魔君与方云汉同时有所感应。

    有人说宿命法王证道之后，他的真身，就已经散化到十二法相之间，这话其实说对了一部分，但错的地方更多。

    要先把徐帝君打杀了。

    就在天督山上生变之时，北荒边境线上，有三万道剑光切割云霄。

    敌我双方的血液，交汇在一起，疯狂的涂抹破碎的河山。

    由大乘佛尊以佛门神通来嫁接因果，完成新的逻辑，以免对过去的历史造成过大的破坏。

    即使没有盘古神辉的加持，当接连三十三道古人重生般的身影，向战场的各个方位出击的时候，也让岌岌可危的形势，得到了短暂的缓解。

    心海之下，须弥山上，红云沉静下来，闭上了眼睛，眼角似有泪光。

    中土有原生龙族的存在，据说是造父之龙久远前垂落的一道龙气所化，中土龙族的九个部落与人族一向交好，尤其是跟儒教之间，彼此往来极为密切，相互赠送功法神通，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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