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托住了一个从树上滑落的鸟巢。
只是这样一副远远看着的场景,就似乎,给陈五斤累日以来的心情,添加了一股清新的生机,让他宁静下来,可以更加从容的思考、交谈。
只要刀意不改,就算是她手里拿了一把大铁锤,施展出来的,仍然可以称得上是刀法。
方云汉又看向公孙仪人,道:“刚才都忘了问了,你左肩的伤,是不是跟那些招贤馆的人有关系?”
轻巧的落入院中,方云汉跟陈五斤打了个招呼。
漫天繁星,都牵系在这两个出城的人身上。
等他们两个出城的时候,也已是日落时分,天色暗了下来。
公孙仪人所说的琼枝,本来是指落雪之后的竹枝,覆盖雪意的美景。
院角那一棵老树的树冠之间,便惊起了一只飞鸟。
他刚听说方云汉来了的时候,正好从无题和尚那边,听到了一些上古奇闻,对魔宗有了更深切的一点了解,也有了更大的压力。
也许是这一间院落平时太过安静,这一下几名侍女都忙碌起来了,脚步匆匆的进出,伴随着各类器皿搬动的声响。
两人照面之后,一句对话也没有,身位也没有前后之分,无人引路,但唐介灵好像就知道要往哪里走,一路出城往西。
“琼枝,好名字!”
有点难以言述的会意一笑之后,陈五斤心里的焦躁、紧张、急切,就不知不觉的淡了下去。
公孙仪人轻笑了一声,“比起回想他的名字,我现在更想回去好好洗漱一下,然后吃顿晚饭。”
方云汉安静平淡,在椅子上坐的很放松、很悠闲的听完了所有的讲述,道:“你是说那个空桑教主,现在就在大街上坐着?”
“看来光是在外观上,会长就花了不少心思啊。”
本来已经快要进门的公孙仪人,秀嫩的耳尖一动,却忽然回身,身姿之柔和轻灵,如同清风卷云一般,飘过了院子,来到那棵树下。
长刀入手,公孙仪人只觉触手温润,纹理细腻,仿佛这刀柄是一块与自己的手掌完美契合的宝玉。
她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大力称赞的声音传过来。
“南方有鸟,其名为凤;天为生树,名曰琼枝,以琳琅为实。”
侧面突然传来一声“哎”。
也是在这个时候,陈府之内的一间静室,轰然洞开。
可等他进府之后,远远的就看见坐在墙头上的那个背影。
方云汉答道:“本来是考虑过几个名字,不过后来想想,毕竟是送给你的礼物,让它在你手上得到新的名字,似乎更符合这种新生的意味。”
飞圣山在上古时代,作为正道魁首,威望最高,多次主持正道出征,破坏魔宗六脉的那些所谓大计划。
他确实要比公孙仪人晚来一步,是感受到了公孙仪人的气息之后,没多想什么,便移身过来,准备把刀送出去。
圆润的指甲边缘,与平滑的刀背,摩擦出来的声音一点也不刺耳,反而轻盈灵动,像是明珠落入银瓶之中的一个声响。
陈五斤说到这里,也有些口干舌燥,喝了杯茶,思考了一会儿,又说道,“以我个人的意见,还是希望这件事越早解决越好,毕竟我们都可以等,但是西海对岸的那些人,却不知道会不会等。”
方云汉看向门外:“天色有些晚了。”
受了惊吓的小鸟很快安静下来,还主动在公孙仪人的手指上蹭了蹭。
公孙仪人也示意那些侍女,暂停了准备热水的事情,离开那片院落,三人一同到了待客的正厅。
陈五斤看了看日头,算了一下时节:“再有三刻,大概就要日落了。”
可惜它应该是刚破壳没多久,无论怎么努力,都完全没有能够飞起来的迹象。
鸟巢里面,有三颗完整的鸟蛋,另有一只眼睛还没能睁开的小鸟。
她手上有常年练功留下的薄茧,反而是指背显得更柔和一些,所以便用指背轻轻碰了碰那只小鸟的头部。
武器只是附庸,意志才是根本。
她似乎没有多少意外,回头看去。
他先说起朝廷的态度,从皇帝和相国往下,对于接连出现第四境高手的上古遗民,都是采取避让、拖延的姿态。
这个陈副会长,全然摆脱了轮椅,走到院门的位置一站定,身形修长如松柏,目光在院内、院墙的两人身上一扫,拍着手说道。
“也会决定之后招贤馆,将是什么样的走向。”
公孙仪人一手托着鸟巢,另一只手极其轻柔的探去。
最后,陈五斤说到了空桑教的教义。
方云汉也就没有追问,站起身来,掸了一下长袍下摆,说道:“确实,夏天的这个时候,该吃晚饭了。”
所以还是按耐住了逐渐激动起来的心绪,没有派人跟上去探看。
方云汉笑道,“刀和人不一样,才更便于创新。”
皇都之中,上到皇帝,下到捕头,很快都收到了相关的消息,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很有可能会是惊天动地的规模。
大概是刚才那只鸟被惊走的时候,动作太大了些,扰动树枝,才让这鸟巢翻落下来。
公孙仪人笑着伸出手,促狭地说道,“小公子该不会是爬上去之后又害怕了吧,要不要姐姐接你下来?”
一点清灵的元气渗透过去。
她微讶着,仔细端详了两眼,说道:“这是凌霜?”
“你问这个干什么?”
公孙仪人眼中一亮,思索着说道:“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
方云汉向前一俯身,竟然真的向着公孙仪人的手掌探过去,不过,却是将右手的一件东西,放在公孙仪人掌中,然后又扳直了身体。
其中隐去了十阳圣火这种过于极端的部分,主要是将吕洞宾的武学理念,还有先天乾坤功、无相神功的一些精义练入,因为这几种功法,好像更贴合公孙仪人的心性。
今日先到访陈府的客人,是公孙仪人。
方云汉亲自拎着食盒,走过那条大街,请唐介灵起身。
既然到了皇都,也该要换身衣服了。
他在回想这些东西的时候,眼神有些飘忽,没有注意到,公孙仪人收刀之后,目光就一直落在他身上,眼中带着很纯粹的笑意。
他上次察觉到公孙仪人在练虚武道这条路子上,似乎更有天赋一些,所以在改剑为刀的过程中,是动用自己的练虚意志,反复的淬炼、烙印。
公孙仪人听了他这番话,略做停顿,不知想到什么,抬头说道:“那这把刀,应该很适合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