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暂别桑海

    ‘若见石上有逆反字迹，或周遭所居百姓有不合者，便将星落之处，方圆三里，人畜灭绝。传流言者，格杀勿论。’

    他踏入客厅之中，一眼就看到赵高的尸体，登时为之一愣，眼中露出震惊的神色。

    公子扶苏随行的重甲士兵，把赵高的尸体，和身负重创的大司命、星魂等人，都带回了扶苏的居所。

    从纯阳子给他的那场梦境中清醒过来之后，扶苏曾在梦境中有过深刻记忆的那些东西，都只剩下一种模糊的感觉。

    ‘……既知荧惑之石，落于东郡。罗网尽出，务必寻得，所报农家之事，汝可自决。’

    宝剑轻吟声中，桥上的身影，似乎也乘风而去。

    别的不说，光说父皇这些年来，服食了不少阴阳家炼制的丹药，分明已经年近半百，然后外貌却如同弱冠青年，无论怎么看怎么想，都不可能是最近就要暴毙身亡的样子。

    这个时候，墨家的藏身之处，除了那些普通弟子之外，已经只剩下雪女和重伤未醒的端木蓉两个人。

    “末将也不清楚其中究竟。”章邯将手里的锦盒向前一递，说道，“命令就在盒中。”

    赵高执掌罗网，已经有很多年了，早在当年七国并存的时候，他就在罗网之中渐踞高位，所经历过的刺杀数不胜数。

    扶苏注视了这具尸体许久。

    鸟儿羽翼一张，就可以振翅而起。鱼儿不会沉到水底。世上的车马行船才可以存在。

    “我已经准备发信回咸阳，并通令各处，通缉西岳君。”扶苏顺便问了一句，“父皇原本要让赵高去做什么？”

    周围真实的景物，无比清晰的印在他的眼睛里面。

    章邯又看了一眼赵高的尸体，面上的神色已经镇静下来，实际心中还是波涛起伏，汹涌不息。

    “原本是陛下有命令要传达给赵高大人，之后，罗网应当会与公子分开行动，由我等迎接公子回归咸阳，不过现在看来……”

    方云汉现在就在这样的地方，倚在一座小桥的栏杆上。

    一行白色，从碧波之上，划开柔软的涟漪，脱离水面，飞向高空。

    盖聂一直淡泊以对，并无任何表示，吕大师咳嗽了一声，继续问道：“还有其他消息吗？”

    高渐离思索再三，开口说道，“农家本身的力量就不可小觑，我们即使相助，也不是着重在武力方面，而是要探清阴谋。”

    章邯退下之后，影密卫很快过来，与那些原本随行的重甲士兵混杂着，将扶苏所住的地方，里外的防护，加紧了十倍也不止。

    扶苏思绪未绝，门外有人禀报。

    本来扶苏结合梦中印象与现实中察觉到的一些蛛丝马迹，几乎已经肯定，那些人里面，必定有一个赵高。

    因为这些约束的存在，鸟飞终须落，水往低处流。

    雪女要照顾端木蓉，而其他人，全都已经向西出发，即将出城。

    但在这一刻，经过亲身体会，方云汉自己对太虚剑意的体悟，已经远超过其他武学。

    寥寥几行字句，一刹入眼。

    “好。”

    比如，那号称大秦帝国铁骑之中，最精锐的殿前三百龙虎|骑兵，就被派遣出去，追击数百里，在残月谷，拦截盖聂与荆天明。

    “太虚剑意。”

    所以，梦中的未来，那个最恶劣的结果，也绝对是可以改变的。

    这又是一种有些微妙而神奇的感觉。

    不过，自从秦皇座前的剑术教习盖聂叛逃，一人一剑，就带了个身份不明的十岁孩童，闯出咸阳城，大约咸阳宫中的高层都已经深刻认识到，真正有效的保障力量该是什么样的。

    “练神的剑意，天地有纵势，顺势则化龙……灯下骷髅……”

    像是这种本该交给罗网的命令，在赵高身死的情况下，虽然扶苏完全有权利翻阅，但要放在从前，绝不会如此果断。

    他话刚说完，便察觉扶苏的手，已经搭在了盒子上，脑海中不由得涌起了一抹讶异。

    方云汉轻笑了两声，又喝了口酒，对着那些水鸟呵了口气。

    班大师神色凝重，“农家曾经是墨家的盟友，这次的事情，恐怕是有心怀不轨的人在背后操弄，咱们不能袖手旁观。”

    “居然就这么死了。”

    “章邯，你风尘仆仆，披星戴月，现在可以好好去休息一会了，午时一过，我们就出发。”

    章邯行礼说道：“末将遵命！”

    扶苏沉默了片刻之后，道：“不。”

    啵！

    他换回了纯阳子的穿着，手里拿着昨天晚上灌得满满的酒葫芦，仿若正在观赏小桥之下，河水之上，游过去的一行水鸟。

    盗跖惊道：“竟然是那个家伙？！”

    但是，章邯仅仅犹豫了一瞬间，就答应下来。

    啪！

    吕洞宾的能力模板，已经有了一定的进度，其余各项武学都随着进度而提升。

    看了一眼章邯手上拿着的锦盒，扶苏问道，“你如此惊讶，是因为今天才到桑海，还没有听到这些风声？”

    高渐离知道，因为之前的一些意见分歧，吕大师未必乐见他跟着去楼兰，他也不想真的跟同门闹得太僵，索性点头道：“我确实是这个意思。”

    他呢喃的声音很低，周围的仆从、护卫又被遣斥在外，没有人听到他说的话。

    她望着飞鸟自由的身姿，心中默默祈愿。

    风过处，不寒不热，最是宜人。

    盒子被扶苏重重盖上。

    高渐离打开一看，顿显愕然之色。

    旭日渐起，高挂云端，天下大白。

    这位影密卫的首领，身着极为轻便的盔甲，身上诸多关节，都以一种极富弹性的材质防护，浑身上下，所有衣着配饰，主要以黑色、棕色为主，腰佩双剑，手上捧着一个锦盒。

    如果有人也在这里的话，他看过周围的景色之后，再看方云汉的眼睛，就会发现，方云汉眼中照出来的，要比他自己看到的，清晰太多。

    吕大师倒是有些惊讶，也收敛了那一点不快，认真的思考道：“但你一个肯定不够，庖丁还在桑海经营客栈，就让盗跖陪你去吧。”

    浮在水上的水鸟，察觉到身后风来，纷纷张开双翅，乘风而起。

    这是秩序，这也是自由。

    秦皇没有针对性的命令下达之前，扶苏哪里都可去得，章邯所要做的，无非是尽忠职守罢了。

    “但楼兰的事情……”

    而且，盖聂在那一战之中也留下极其严重的伤势，到如今都未曾全部复原。

    等到阴阳家首领东皇太一受邀前往宫中。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当秦皇给盖聂和荆天明，下了十万两黄金的通缉令，在各地按图通缉的兵士，完全无法寻到盖聂的情况下。

    高渐离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向盖聂，双手一拱，深深地躬下身去，说道，“还有，拜托盖聂先生了。”

    今天是个好天气，天空纯澈蔚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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