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中土的悠闲帝皇

木轮压过石砖，平稳悠闲。

    历代的海皇，如果不是与世隔绝自闭门户，就是行走天下，从无止息。可是即使走在喧嚷尘世之间，他们也像是跟其余所有人隔着一层无形的障壁。

    丰子安也拱手道：“老师，子安有礼了。”

    其实铁胆神侯最后的状态，也算是无师自通，用另一种途径达成了生死玄关，而且战斗方面，要比一般初入生死玄关的武者更强。

    门房自然而然的转身，背稍微躬着一点，为丰晋仓引路。

    齐皇眉头挑了一下，“满意？”

    丰晋仓满意的点头，趣味地说道：“说起来，朕的相国大人肯定掌握他的住处，那么要不要，猜一猜他现在在干什么？”

    但是，那套用吸功大法把自己吸死再吸活的说辞，实在是充斥着神棍的风格，不具备多少借鉴的价值。

    也可以先练吐纳，滋生气感，精练真气。

    虽然方云汉的肉身也已经达到换血的境界，但是他的内力却比换血境的气血强了太多，根本不可能依照《朝露剑法》的方式，按部就班的令两者平衡交融。

    按照这序章所言，武道四大境界，虽然一般以“铸身换血、隔空真气、生死玄关、天地之桥”这样的顺序来排列。

    只是丰子安毕竟在北境待了好些年，回来这段时间只觉得处处不适应，连带着与皇帝也有些生疏。

    说出这个词语，他意味莫名的带笑饮了口茶。

    “长生啊！光是这一点，若是传扬出去，就能够为无数人提供练武的动力了吧。”

    “你是从这个角度看他。”丰晋仓若有所思，“你试探过。”

    他行礼之后，看向丰晋仓身后，打了个招呼，道，“二皇子，夏侯，久违了。”

    马车中坐了两个人。

    丰子安闻言，双眼一垂，未曾有太多考量就说道：“我对他印象最深的一点是，他能与北境的将士感同身受，能为那些普普通通的兵卒动容。”

    不同于一般城池，只要进了城门就能见到街道两边商铺喧嚣的繁荣场景。

    “是当年在这城中摆下擂台的陈武京也好，是大商会会长陈五斤也罢。反正他现在，是那玄武天道的陈副会长。”

    而这一代的海皇，却像沾着更多的世俗尘烟，会主动去关心、改变更多事情。

    龙稼轩不乐意去做毫无凭据的猜测，道：“去了便知道了。”

    坐在这青年男子对面的，年纪应该要比他大上一辈，但养尊处优，细须精修，双眉凝长，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料气息，近似于古木新叶的味道，乃是西海群岛进献的鲛栖香。

    丰晋仓嘴巴微张，呼吸之间，经过口腔的气流，在外界的寒冷环境中迅速凝出水雾，吐出一小团的白气，道，“那我只能说，这样的海皇，确实少见啊。”

    此人眉目疏旷，正视前方，双唇紧闭，即使只坐在车夫的位置，也像深藏在古朴森严庙宇之中的隐者，与周围的喧嚣本该是格格不入，却又隐藏的很好，使人下意识忽略他气质上的异常。

    不知饕足地追求武术上更高的境界，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这上面，让别人光是听着就觉得那是一件很虚无的事情。

    早已另外有人去通知龙稼轩，等皇帝走到花园门口的时候，龙稼轩已经出园相迎。

    这样一来，内力就可以直接用来修补肉体上的损伤，就算平时察觉不到的一些暗伤隐疾，也会在力量流转时，自然的恢复到最健康的状态。

    他们尝试着把对于天地之力的感知能力，稳定下来，形成一种稳定的渠道，就像是人的口鼻可以呼吸、人的肠胃可以消化那样，把天地之力，变成人体理所当然就能运用的东西。

    这种香料极其难得，即使西海那边有人早就改良了寄鱼得香之法，所得产量仍然极少，纵使在宫中，也只有皇帝专享。

    皇子公主之中，至今成年的也不过只有两个，大皇子早就定了储君的位置，与他这二皇子当年同拜相国龙稼轩为师，感情甚佳，更不存在多少倾轧。

    这序章中所说的，或许只是某个武道体系中的常识，但是对行走在其他武学体系中的方云汉来说，却不吝于见到一方新天地的基石。

    丰晋仓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亭子里，非常熟练的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一手持茶杯坐在冰冷的石凳上，道：“你这园里也没几株花是四季常开的，坐在这儿，就赏那一棵老梅树吗？”

    达到这第三大境后，只要不是功力被禁或者心脏大脑被击破，那么其他任何伤势，都属于可恢复的范畴。

    “假如我也想要获取生死玄关的好处，恐怕不能用常规方式。”

    驾车的人，是一个蓄着短须的中年人，身形偏瘦，黑发盘束，用黑木簪从其中穿过，黑衣黑裤，上身虽是窄袖，却略显宽松，一双指甲略显宽方的手掌，虚握着缰绳，自然把握马车的速度和方向。

    这种树生长到百年之时，采集新叶，借着正午三刻的阳光晒干，塞入活鱼口中放生。

    “看来你是觉得，这样的时代，我们有这样的一位海皇，是一件好事。”丰晋仓放下茶杯，目光灼灼的看着龙稼轩，“那我们去见一见他吧。”

    一个是坐姿端正，皮肤有些粗糙的青年男子，腰背挺拔，隆肩直脊，身着华贵长袍，可是宽袖之下，却还隐着一双护腕，军旅之气不加掩饰。

    丰子安精神一振，说道：“要回去了？”

    这显然是因为内力和气血的强度不平衡。

    但其实，铸身换血和隔空真气二者，并没有固定的顺序。

    光是这段，就令从前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方云汉，有些许茅塞顿开的感觉。

    “是。”丰子安仍然有些拘谨。

    这个壮年男子的身份不言而明，正是如今大齐的皇帝，丰晋仓。

    城中东西走向的大街，有十四条，南北走向的大街，有十一条。

    “呵呵，什么东西被你说来都是特别好听。”

    “唉，也是，太多太大的东西，看遍了之后单调也无聊。”丰晋仓望着那棵梅花树，口中说道，“今年各地贺岁的东西，又是那些千篇一律的玩意儿。”

    方云汉拈了一个腌渍的酸梅，丢进嘴里，又翻开一页。

    在那里，花灯面具，小儿玩物，绫罗绸缎，首饰车马，来自大齐各地乃至大齐以外的各色小吃，凡能想到的衣食住行之享受，皆可在这里找到对应。

    丰晋仓双手合握那一只小小的茶杯，在掌心里转了转。

    在大齐的皇都，如果从南城门进入的话，走在仅宽度就有百米左右的广阔大街上，两边是见不到什么小型摊贩的，就算是有商铺民居，也都是庭院深深，古朴高雅，皆俱一番不俗的端庄情调。

    可以先锻炼筋骨，壮养内脏，追求洗髓换血。

    那车夫却也不想着看守马车，把缰绳随手一扔，跟了上去。

    丰晋仓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了，相府的门房也认得皇帝，慌忙向前几步，躬身行礼，道：“恭迎陛下。”

    这些天地之力，创造了无数瑰奇壮丽的景象。

    “是啊，只是从前的那些海皇，又有哪一个在乎他们自己的出身？”丰晋仓看向站在亭外的丰子安，“子安，那位方海皇曾经赶赴北境，与你有过一场并肩作战的情谊，你对他的感想如何？”

    偏偏皇帝自己不觉得哪里生疏了，言谈甚为亲近，让丰子安在相处的时候，常有些不知所措的地方。

    如潮汐雷火等，是较为明显的“力”，而还有日月星光、磁石相吸、将万物束缚在地面的力、令云烟可以上升的力、月相与潮汐的相互影响等等，更幽微难测的“力”。

    大齐皇都，坐落在数道险峻山脉分割出来的沃野平原正中处。

    于是，他们四人从相府出发。

    丰晋仓轻笑：“副会长能放手施为，显然是那会长的态度与他一致。看来他们对朝廷还算……”

    丰晋仓摇头说道：“不，去找你的老师。”

    龙稼轩会意，袖子一挥，周围侍者便全部远离此处。

    龙稼轩又说道：“其实，初代海皇关心的东西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