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大齐之外的地方

还要大上一些，但是光看眼神的话，有时候会觉得她也许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公孙仪人说道，“我之前跟祖父聊过有关这门功法的事情，据他所说，其实这门武功并不比《嫁衣神功》更为高明，只是多了一些偏巧奇招的效用。”

    贺兰大可汗笑道：“你不是已经有了？”

    在王城的城墙上向南边看过去，是清澈如玉，平澜如镜的狼饮海。

    他思索道，“路上应该会多耽搁一段时间，嗯，这一点也要加进信里面，免得陈副会长他们以为我失踪。”

    “啧，你非要在这个地方挑刺吗？”公孙仪人不满的瞪了他一眼，道，“总之就是说，从今天开始我要更加努力，至少下一次见面的时候……”

    这样的眼神，明澈纯净，好像没有什么烦恼值得萦绕心头，也没有什么心思需要犹豫隐藏。

    公孙仪人说到一半，忽然像是想到什么，双手抬起，轻轻拍了拍脸颊，“不对呀，这种事情为什么要跟我说，我就是个练刀的，又没像苦命的陈前辈一样，被你诓到那边去挂个副会长的名头，劳心劳力。”

    “就是因为记得太清楚了呀。”

    “可千万别。”

    公孙仪人披了一件厚实白裘，纯色的皮毛将女子的躯体隐入其中，只有脖颈以上不加遮掩，两颊上有些红晕，却是一副虚弱病容。

    方云汉左手按上桌面，道：“不管是术法还是武功吧，结合你描述的梦境中所见，基本可以看出，这种梦中得法应该是随机的。”

    “这样么？”方云汉对比着当初安无声弄出来的那些事情，道，“那个海盗原本的拳法水准应该是远不如你的，得到功法的时间也未必有你长，却可以制造雾瘴，唤醒死尸。由此看来，他所得到的功法效用绝不在《白鹿戏水篇》之下。”

    这蒙上了兽皮，镶上了金边，还点缀着宝石的酒器，其主材料，实则是当年跟他竞争大可汗的人留下的头盖骨。

    “其实我觉得，朝廷那边也未必就对这些事情毫无察觉。”

    听到大可汗的感慨之后，这人睁开了一双眼睛，他眼白多，瞳孔极小，偏偏眼皮子一张之后，双眼显得颇为狭长，就像是属于猛禽的一双眼睛被塞进了人的眼眶。

    贺兰大可汗不以为忤，道：“我听说，前一阵子在崖拉国，他们的国王展示出了入水不溺、踏火而不伤的神奇力量，甚至可以像鸟儿一样，轻飘飘的飞过城墙。”

    贺兰大可汗赞叹道，“你是一个老练的猎手，也不愧是我们大草原上第一勇士。”

    贺兰大可汗递出了他的酒器。

    方云汉无奈笑道：“怎么叫连着两次失败，被你砍死的那几个太保，是不算数了吗？”

    这把刀连接着刀柄的那一段，已经彻底化为铁屑，而尖端的这一段被公孙仪人寻回。

    方云汉看着这样的她，也没有什么掩饰、尴尬的心思，平静道：“冒昧了。”

    方云汉看着她的眼睛。

    “唉，雪山草原固然壮美，南方的秀美山川，却也让人心驰神往啊！你这样无礼的家伙，如果能够在那样的地方多住一段时间，或许也会改变自己惹人厌的性格。”

    不过贺兰大可汗对他的视线早就习以为常，漫不经心道：“伏邪浑，你有话想说？”

    贺兰自认温和的笑着，却不知这表情让他更像一头饱餐后的狼，“因为，你还要让他能乖乖地骑着我们贺图城的马，一路向南。”

    像是要让北方的山和水，天和沙，一同见证这不曾立誓的誓言。

    伏邪浑打断他的话，道：“那就给我。”

    北漠王庭的贺图王城，就位于贺连大草原上，景象最为奇美壮观的一片区域。

    他手持酒器，将空着的骨碗指向南天，悠长地说道，“让那王子去大齐。”

    断刀投回鞘中，刀尖触及刀鞘的底部，发出一声脆响。

    方云汉道：“记忆犹新。”

    荒漠之中，诸多城邦小国，而在这大漠的另一端，当大地由昏黄的颜色，逐渐变成深青近黑的坚竣色彩，便是黄沙不能逾越的天阴山脉。

    狼饮海，虽然一望无际，广阔如海，但其实应该算是湖泊，而且是天下最大的淡水湖泊，据说就连远处西大陆的人，都在见识过这一片湖泊之后，专门做文章称颂，声名传扬于四海内外。

    她一边说着，右手在腰侧一压，一把刀鞘的前端压在了桌面上。

    “这确实不现实，太过强硬的姿态，可能也会使一些本来可以争取的力量走向对立面。”

    说话间，公孙仪人胸前垂落的一缕发丝被风吹动，飘拂着碰到她的下巴，她左手即轻巧的从白裘掩映下探出，压住了那几根头发，道：“听你的描述，他所得到的应该更近似于术法。”

    方云汉承认了，道：“东海到北境之间，颇多险峻奇观，我来的时候没有好好看过，回去的时候，准备专找一些偏僻山林，孤身去享受一番荒野自然的风光。”

    公孙仪人垂下双手，明眸如点漆，稍微偏着头打量方云汉，道：“听你这话的意思，你之后是不准备跟我同路了？”

    大齐北境，诸多雄城绝壁连成的险峻防线之外，是两千里黄沙荒漠。

    “哎，这就叫做能者多劳呀。哦，我明白了。”方云汉打了个响指，“公孙姑娘是也要一个名头，对吗？那之后就给玄武天道设一个总护法啥的。”

    她耳畔乌发柔柔垂落，衬的面上莹白，面色虚弱却笑意坦然。

    多年以来，就连他的亲人都没有资格用这件酒器饮酒，但伏邪浑对这珍贵的象征视若无睹，只道：“有事说事，不要废话。”

    “我要砍断那个七杀教主几根骨头。”

    “你问出了那篇秘法之后，随意抽取其中段落，让那个国王以最快的语速说出下一句，但凡有一句不符，就多杀一个人，以此保证他没有在其中弄虚作假，试图害你。”

    他亦注目天北。

    “这大草原上的一切，不愧是天神赐予我等族民的礼物，百年千年也不改其色，供养了我们王庭之中一代代以来，多少豪壮男儿！”

    “也就是说，并不是只有体质强健、精神坚定的人会做这种梦，梦中所得的功法高深与否，也跟做梦者本身的武学水准关系不大。”

    “快练到顶了。”

    公孙仪人的一句话打断了方云汉的遐思。

    “是啊。”公孙仪人道，“大齐的山山水水，我也见过不少了，塞外的风景，却一直只在传闻之中。黄沙大漠，千里天阴山脉，还有那号称天之遗珠的狼饮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