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价,今日见面,孤身一人就敢来到太师府,俨然是不把太师府中可能暗藏的凶险放在眼里,可见是个自视甚高的人。
蔡京的府邸之中,迎来了一个已经派人去请,却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的贵客。
加上元十三限这些年来,数次约战诸葛正我都不能胜,更令唐十五瞧他不起。
于是,一枪现世。
禁军之中,这样的精锐只有一支——掌握在金风细雨楼手中的泼皮风部队。
这钩子小巧,应是鱼钩,奇的是,钩子上并没有线,也没有人用手去捏,它是凭空从酒水中升起。
火把燃烧,发出哔啵一声,蔡京脸色铁青的望着诸葛神侯:“这么多年,我倒不曾看清,你也如此……无耻之极!”
诸葛神侯一方的众多高手早防着他有什么举动,却还是在目睹这一幕的时候,各自露出诧异之色。
还有一个,身材中等高下,长相中人之姿,坐姿中规中矩,就是刚才说话的“中间人”。
星空之下,数十个火把被这些禁军举着,涌入了太师府客厅前的院子,火光照得这里通明如昼。
这人孑然一身的进入太师府,身边没有任何随从来凸显自身的排场,但是他一个人的气派,就像要比这一整座亭台楼阁,重重叠叠,飞檐走廊,虹桥卧波的府邸更张扬。
但他虽然观赏舞姿,却也并非是一副色授魂与的模样,面貌依旧淡漠。
因为蔡京的身法着实太快,太轻。
“哈哈,这是小女蔡璇亲手训养的一批人。”
上方只有屋顶,擦拭的很勤快,一点灰尘也无,除此之外,什么异常都没有。
唐十五取下两个指套,身体周围已经自然凝聚几片悬空不落的菱形冰晶,森严之气大涨。
蔡京垂下头颅,穷途末路似的惨然道:“好,我今日算是……”
老不死则揉了揉鼻子,面前的酒杯里,便有一只钩子缓缓从酒水中升起。
本来在唐十五心中,元十三限也不过是蔡京府上总管之类的身份,负责跑腿杀人的角色,不算是可以做主的真正大人物。
一个是鼻头有些红,头发稀疏,白花花的胡须卷成一团的“老不死”。
在那些精锐禁军眼中,这个大逆臣,更是凭空消失。他们的眼睛,根本看不到一点蔡京行动的迹象。
“哦,你怕完颜决?”
孙收皮要去请她,也得恭敬一些,不过他刚走了几步,又被蔡京叫住,道:“空中那一箭杀气消散已久,想必元十三限也要回来了,你多添一座。”
蔡京正笑了笑,刚刚离开的孙收皮突然急匆匆跑回,道:“诸葛神侯、四大名捕,连同米公公、宫廷护卫统领舒无戏等人都来了,还有大股禁军,包围了太师府。”
蔡京已在洞之外。
这三人各具奇能,一出手,宽阔的厅堂立刻像是化作了一片惊涛骇浪,翻卷不休的湖泊。
守在府门处的金风细雨楼众高手,也都向这边赶来。
诸葛神侯面色澹静,只捻须道:“蔡京,你做下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还想狡辩吗?快快束手就擒!”
“你留得住我吗?”
蔡京见了这人,也稍作动容,快步出门相迎,引他入座,更唤来歌舞侍候。
几似巧夺造化。
“真是惊绝之才。”诸葛神侯感叹一声,“我当年草创的那套苦难掌,确实是不及你远矣。”
他们意在拦住米苍穹、四大名捕等高手,为蔡京争取时间。
往常,即使是朝中一品大员见他的时候,也未必都有坐的地方,就连傅宗书在他面前,大多时候也都是站着,或是对坐,而绝不肯坐在蔡京侧面、身边。
浓艳枪出——
可他提到完颜决时,语气中不但凝重万分,更隐隐有些好胜不服之意,蔡京何等玲珑人物,已经有些猜到,当初唐十五恐怕是在完颜决手上吃过亏。
是坐,不是站。
惊艳一枪。
待美酒送上,孙收皮来到蔡京身边,悄声解释了原委。
金声震鸣,唐十五双手一挥,身边竟然射出十几道流光溢彩的飘带,那是纯粹的内力、剑气凝聚而成的异象,每一条飘带都长达十米以上,刚柔并济,曲折蜿蜒,所向披靡。
只有诸葛神侯一步踏出,身影模糊了一下,就已经穿过了老中青三大高手的攻势,如一杆枪,立在了唐十五面前。
说话的人,坐在蔡京身边。
乐曲又响亮起来,厅中的舞|女换了一帮人,一个个杨柳细腰,舞若芙蓉,长袖霓裳,如倾如诉,叫人眼前一亮。
冷风从洞里吹下来,如同洞箫被吹了一声。
毕竟今年气候有异,入秋之后已经有多场雷雨,再响几声雷,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也是恰逢其会,我听说完颜决在京城现身,一时兴起,就到京城来走走。”
元十三限的箭,只有一道是经过太师府上空的,而他久久未归,肯定是没能一击毙命,这场战斗应当还在城中某处继续,唐十五见不得蔡京如此得意,自然要点明此事。
太师府客厅的屋顶,在这样的身法面前,如同一张沾了水的宣纸,再轻易不过的多了个洞。
鲁书一等四大贴身护卫虽然多有荣宠,但是在蔡京心中,还是不如这三个人更得信重。
“哼,天下无敌,固然是自吹自擂。但这一箭历久不衰,仅以杀力远近而论,确实当得起世间无二的赞誉。”
大厅里面怒风疾卷,米苍穹的棍法,更令整个屋子都颤抖着。
他的话,给四人的举动打断。
蔡京看出了唐十五的态度变化,顺势说明了元十三限这次的行动,接着就聊到日后与唐门合作的事情。
蔡京对他这失礼的举动视若无睹,笑容不改,微讶道:“原来唐门主还跟金国大元帅打过交道?”
一个是长的清秀如竹,手中也捉着一根竹笛的“青梅竹”。
座上,唐十五见了这一抹艳色,亦神情微动,道:“这一段舞,别出心裁,纤纤足履金步摇,别有天地在此中,不知是何人调|教出来的?”
那些桌椅,杯碟,全都隔空卷起,四向乱射。
孙收皮应声而去。
唐十五闻言,着重看了看蔡京。
那是一杆风姿绰约,把厅内的众人、厅外的火把、夜空中的群星的光彩都比下去的长枪。
唐十五左手杯子里温热的酒水忽然结冰,冰块膨胀,瓷杯蹦出裂痕,冰白寒气丝丝缕缕的升起。
这大厅里几个最重要的人一起仰着头,好像那屋顶突然变成一副妙笔生花的名家大作,值得细细揣摩,深深沉醉。
可是今天,在他身边触手可及的地方泰然坐着的,足有三个人。
他用眼神示意身边老中青三人,意态沉稳,向厅外走去,从容道:“贵客临门,你们随我出迎。”
他不像是来做客,而像是驾临于自己手下的家宅,使之蓬荜生辉。
因为坐在那里不安心。
这个蜀中唐门历代以来接任时最年轻的门主,到今年,已经三十岁,可外貌看起来最多二十岁,面如冠玉,下巴玉白无须,肩背宽厚,身材魁梧,一头浓密长发没有任何发饰约束,却能够条理分明的全部梳向脑后,半分不乱,露出光洁略宽的额头,肩上紫色披风垂落,贵气非凡。
“诸葛,你瞑目吧!”
今天这场聚会的目的是跟唐门谈合作,唐十五表现得这般自矜自负,不肯先提,显见得是把自己放在强势的一方,而要把蔡京放在求人的一方。
只有他们两个所在的地方安稳如旧。
“可你没有想到官家忧思过度,竟然提前引发毒性,又明察秋毫,察觉你往日鬼祟,心生疑虑。你怕太医与神侯查出实证,今晚还派你贴身护卫入宫刺杀,在场禁军,都是人证。”
“这倒不是……”
太师府的护卫之中不乏高手,虽然已经几乎没有六合青龙那一档次的,但放在江湖上也足以扬名立万了。
蔡府之中,蔡京那些有名无名的姬妾不知多少,儿女成群,甚至有一些儿女的名字他都不知道。不是记不住,而是没有心思去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