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传遍八方,引人沉思。
是环境不够吗?天高海阔。
他知道,自己的义父已经把毕生的夙愿寄托到这次大赛之中,正是因为自己不能参加,所以更不能容许这一场大赛出现任何差池,被人扰乱。
可时间还没到,已经有人从第一排座位上站起来,这个动作,顿时引发了包括方云汉在内所有人的关注。
是没有观众吗?十万人在。
欢呼的人群中只有极少数人注意到,远方的海面风浪之间,有几艘大船隐隐浮现,他们张满了帆,不知死活的撞入了布满暗礁的虎冀县海岸。
马青花在高保家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想要站起身来,但是他硬生生压住了自己的膝盖。
晏休看见他过来,稍微一拱手,道:“时间还没到,高兄是想要提前开始吗?”
众人还在欢呼,参赛者仍在前进。
“这又有何不可?”晏休看着那些狂呼的观众们,捻须笑道,“正如他刚才所说的,天地百兽都能变,我们凭什么不能变?”
“来人呐,把这些东西都撤了,我们该去观众席了。”
“说到底,我们这里并不是同门之间,长辈小辈之间友好的切磋,而是要决定一百年的最强。”
无论与前方的空旷还是后方的紧密对比,坐在这排席位上的人,都显得极为突出,就好像遏止了后方滚滚飞雪,不令其倾泻而下的三十六块巨岩。
当声音传到最远处的时候,那些观众已经听不到这两个字,却能够听到像是陶瓷的碎片在铁片上滑动般的尖锐声响,刺的两耳生疼。
又有一个人从第一排的席位上起身。
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句话,直击心底的提议。这一次,无论是什么样的气势也压不住十万人的激动了。
“安静!”
他们在议论的同时,不管能不能真切的看见,总是会试图把自己的目光放到第一排的那些人身上,那里坐着的,是三十一名击断了麻绳的参赛者及五位海王。
有两艘大船直接触礁,进退不得,还有另外两艘,却在不断的颠簸震动之中,拼死靠近到了距离千年石台只有五里左右的位置。
“海皇本来就应该是独一无二的至强存在,而不是什么一对一打出来的‘最强海王’。”
是了,追求完美的大擂台赛,却未必是要遵循旧制的大擂台。
他一拳砸在千年石台的侧面,好像要用拳头继续加重已经很有力的话语的力量,“这是什么,这是最强的擂台,是在沧海横流的乱世之中建立起来的神话,成为神话的道路,也要被这种处处温和的规矩所牵制吗?”
“几个月前,天上星辰坠落,百兽异变。连天地都要变,难道我们还不变?”
在高保家走出去的时候,鲁春堂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看一个哗众取宠的家伙的吃相,他心里已经开始嗤笑,可是等高保家说出这段话的时候,他又难以自制的有了一种没办法去嗤笑的预感。
义父的……赞许。
他像是一只躁动的大马猴,单手摩挲着自己浓密的胡须。
那就代表着接下来每一组战斗的顺序以及哪两个人互为对手。
“***,到底要说什么,一定是什么博取美名的废话吧。但是***,快说,快说,快说。说完我立刻嘲笑。”
早在当年岳天恩不肯收他的时候,他就断定这群海王都是一群有眼无珠,沽名钓誉,靠着苟且的经营窃取莫大名声的家伙。
虽然他身材看起来十分胖壮,腰围估计都要跟身高差不多了,可是向前走动的过程中,肚子没有一点晃动的感觉,走路的姿态干脆利落,几步就到了木板旁边。
朝阳还未升起,天光已白,海王大擂台赛的场地之中已经几乎坐满了人。
三十六块号牌散落一地。
是啊,从小听着初代海皇的故事长大,终于到了可以竞争这最高荣誉的一天,马青花却觉得自己不像是想象中那么激动。
“到最后站着的,就是海皇。”
直到听到这句话,马青花才知道自己总觉得不能达到顶点的那个原因。
炮火轰鸣,席卷海岸,打破了所有人的狂热。
语速越来越快,到了一个峰值之后又缓下,清晰,强劲,一字一句。
“自古以来的规矩,怎么能随随便便的改,其他人怎么还不来制止他?”
他的牙齿已经几乎要被这种矛盾咬碎,然后,有一种温暖降临在他身边。
从他往右七个席位,一直在悄悄打量方云汉的周立生则微显茫然,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六月初二,大暑,腐草为萤,土润溽暑,大雨时行。
一切都是如此完美,流畅,向上。
虎冀县中的人仿佛听到了大浪卷沙的声音,从天边传来。
高保家回身大喝,他这句话并不是格外的洪亮,但却有着极强的穿透力,仿佛在他的咽喉,胸腔之中,有着许多更尖锐的东西,正在挤压,碰撞,震颤,尖叫。
“这是要干什么?”
当代海王中唯一一个女性,汤彩云。
这个举动引得全场哗然,有数千人当场站了起来,而他们站起,又导致身后的人看不清状况,于是越来越多的人站立,直到整个场地之中,万人成林,人声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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