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老和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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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林方丈脱口而出。

    那个孩子，就成为了这位现任方丈的师兄。

    显然这就是少林方丈了。

    少林方丈苦笑一声，他既然吐露了线索，如果不肯拿出来的话，也不知道这人会对少林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方云汉点头道：“不错。”

    少林方丈感受到了压抑的氛围。

    于是，他一抬头，陡然见到那人眸绽金光，感受到身周旋绕暖风，如有神佛垂询。

    “是当年，师兄的母亲跟师父来往的书信，以及皇室的龙纹玉佩信物，还有师父自己暗中调查到的，当年师兄被送到少林来的原因，据说其中涉及天家丑事。”

    虽然早就猜到那个幕后阴谋者可能跟少林关系匪浅，但也没想到，只是一个消息就会对少林方丈有这么大的影响。

    少林方丈面朝着佛像，双目无神，忽然觉得眼角一暗。

    方云汉道：“没有。离得最近的铜眉，也在一百三十步以外。”

    “你说的那个师兄，是不是齐王？”

    可有一次，他们路过少室山，居然被仍然年少的皇子击败。

    方云汉不说话了。

    他这到底是痛心、戒惧，还是正在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方云汉接过木匣，打开之后翻看了两下，啧啧道：“方丈，你既然信佛，那就应该也想点别的，比如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方云汉没有打扰他，足足等了一刻钟，才听少林方丈徐徐吐出一口气，身子又略微挺直了一些，说道：“少林，三十年前确实有这么一个人，选修了一指禅功，半个月就登堂入室，如果是他的话，如今应该已将这门绝艺练到了直追达摩祖师的程度了吧。”

    “如~何~制~之~”

    “信。”

    似乎是感觉到身后的广场上已经没人了，少林方丈开口道：“贫僧听铜眉转述，施主是想问少林数十年来，有谁可能练成一指禅功？”

    那个时候江湖上有“龙虎狮象豹”五个兄弟，号称五恶兽，独霸一方，横行无忌。

    种种因素导致他在这种气势的压迫之下，表现恐怕还不如铜眉。

    人群中呼喊“方丈”的声音，错错杂杂。

    三大神像前方开阔，摆着几个蒲团，少林方丈进来之后，直接就在最前方一个蒲团上坐下，面朝神像，静默不语。

    他一个字吐出来，立刻从那种恍惚之中回过神来。

    少林镇山绝技千百年的威名，今日却有一人孤身仗剑破了十八罗汉大阵，大雄宝殿前所有僧人全都面色惨然，那几个之前就受了伤的和尚，此时虽然不像袈裟老僧一般闭气昏厥过去，却也差不了多少了。

    方云汉低头看他，道：“那如果，有一个人正在策划着天大的阴谋，实行的过程中，会有许许多多的无辜之人流血，让忠良之辈蒙冤不白，而另一个人，掌握着可以制约这个恶人的手段，却见死不救，这个人，能往西天极乐吗？”

    广场上其他年轻武僧经方丈点醒，这才发现，那十八罗汉大阵的布阵者，虽然翻倒在地，身上不过只有一两处浅浅的血迹洇湿，也不在要害部位，并未伤及根本，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躺在地上不爬起来。

    他静静的，居高临下的看着少林方丈，双目之中没有任何情绪，身上的气势逐渐高涨，强盛而平和，似乎与殿中的这三尊佛像连为一体。

    他已经想到少林方丈口中那个皇子是谁了。

    方云汉看着眼前这个老和尚干瘦的背影，皱眉说道：“据我所知，无论江湖还是朝堂，好像都以为齐王不会武功，既然他跟少林上一代方丈圆寂有关，你又为什么还要为他保守这么多年的秘密？”

    如果方才少林还要反悔阻拦他，那这十八个人也不足以成为障碍了。

    “这人的身份，说来话长。”少林方丈停顿了一下，转而说道，“方施主，你功力精湛，可否仔细查看如今这大雄宝殿四周百步以内，还有没有少林僧人？”

    少林方丈递出木盒，垂首道，“阿弥陀佛。”

    方云汉手一抬，七尺之外的剑鞘被他一股盘旋的内力隔空吸来，他收剑入鞘，道：“方丈大师，终于肯出来见我了？”

    “铜眉，你们带众弟子离远一些。”少林方丈向着铜眉他们吩咐了两句，转身走向大雄宝殿，“请施主跟贫僧来吧。”

    老和尚的额头已经有汗水渗出，他不能继续低头了，因为怀疑自己的脖子可能会永远抬不起来。

    “如今京城风波不止，雷大将军，可能还不是他最终的目标。”

    但少林方丈只是安然答道：“自然信的。”

    这五个人仍有桀骜之气，偏偏对那位皇子心服，也把江湖习气带到寺中，跟他称兄道弟，经常带他偷跑下山。

    这大雄宝殿是少林佛事活动的中心场所，在少林的众多建筑之中，可以算得最为雄壮。殿内供奉着释迦牟尼、阿弥陀佛、药师佛的神像，屏墙后面悬塑观音像，两侧有十八罗汉像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