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千里之行如奇谭

    “我后来悄悄登高探看过，东厂的人已经把那里封锁，没敢靠近。”吴奔说道，“将军，怎么了？”

    “咳咳咳……”

    方云汉的语调，在这样最令人身心冷寂、疲惫的环境里，仍然如火一般，清晰而有力。

    方云汉他们两个一直观察到晚上，跟着跑了大半个京城，终于确认了这个令人气馁的事实，这才回到客栈。

    陆小凤知道劝说已经无用，只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去？”

    京城到嵩山少林寺，一千六百里。

    对方诉说这件事的意气神态，几乎让他有一种，从饱含宿命感的森严传奇故事之中，突然来到了不需要逻辑的豪侠传记的感觉。

    方云汉说完这句话，就提起了自己的剑，人已经飞出了栏杆。

    “另外，小心木道人，别问我原因，没证据，说了你也不信。”

    现在这三个人都没有穿着那一身显眼的盔甲，换了普通百姓的打扮，王突看起来居然是个有些文雅的年轻男子。

    虽然他事后回想只有一些很模糊的印象，但是他清楚地记得那一斧子砍在了狼将身上。

    “嗯。”

    说这句话的时候，陆小凤自己先笑了起来，显然觉得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雷震天在一间点了蜡烛的低矮小屋子里醒来。

    “哈哈！对了，这个给你，临时抱佛脚，说不定到了那天打架的时候有奇效。”方云汉把左手那本小册子递给陆小凤，意味深长的一笑，“最近，如果你在某个糕点铺子里遇到了‘绝对’可以信任的朋友，倒不妨把这也给他看看。”

    “我知道，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说，四月十五那夜，隐藏在幕后的人一定会有大动作，到时候可能露出更多的破绽。”

    这些密屋，本来都是当年皇位更迭的时候，雷震天的三个总管未雨绸缪，为他准备的，之后这些年来也从来没有废除，如期的暗中派人更换其中储存的粮食和药物。

    这应该是方云汉昨天晚上回来之后写的，有些地方墨迹仍未干。

    其余三人这下更是无声，连点头或摇头的动作也没有，过了许久，吴奔才“嗯”了一声，道：“我们已经把狼将下葬了。”

    那些人，有高风亮节的同道，有生死相托的战友，是他数十年的生涯之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如今就这么支离破碎，实在让他已经有些难以忍受。

    最后，他只好面无表情的点头：“那你，一路顺风。”

    雷震天此时完全清醒，虽然面色苍白，唇色如纸，却比癫狂的时候多了太多沉稳的气度，道：“你觉得这是个机会？”

    方云汉沉肃的语调又变得昂扬快活起来，他拍拍自己的大腿，自信满满地说道，“其实，鄙人很善于奔跑，说不定我跑到那边再跑回来，四月十五的太阳还没下山。”

    “贾富贵孤身一人，做百姓打扮到那边徘徊，很不对劲，可惜当时我没等他把话说完。”雷震天顿了顿，又道，“也罢，东厂的事也不会是什么好事，不必冒险再探了。”

    认定了去少林求证身份这件事非常重要，方云汉就必定会去。

    沉思数刻光阴后，雷震天缓缓点头，道：“好，那就为四月十五做准备吧。”

    雷震天喝完药之后，定了定神，说道：“我记得好像听说庞虎、杨轩他们，都在婚宴那天晚上，被东厂的人杀了？”

    现在已经是四月初十凌晨。

    结果东厂的人不但没能有更多的结论，似乎也根本不想再去联系与贾富贵秘密联络的人。

    “我明白。”雷震天平息了咳嗽，闭眼，手指轻轻敲打着斧头，道，“你们带我直接走了，事后有没有探查过，在发现我的地方，附近有一处留有战斗痕迹的废宅，里面应该有贾富贵的尸体。”

    回来之后，陆小凤要了几壶酒，边喝边思考。

    从门外走进来的，是端着药的王突，他身后还跟着吴奔、郑豕。

    “神剑诀？”

    这个时候了，整个京城里大概只有那些还在搜索雷震天的东厂人马没睡。

    “这是壬字号密屋。”王突把药递给雷震天，说道，“这几天我们一直悄悄在城中寻找，今天早上的时候，发现将军昏倒在乙字号密屋附近，就把你带回来，并转移了藏身之处。”

    他们之前在贾富贵的尸体旁边一番推测之后，并没有直接带走香炉，而是留在那里，然后暗中观察，看看东厂的人会不会找到更多的线索。

    等方云汉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陆小凤才低头翻了一下手里的小册子。

    雷震天在吴、郑两人的搀扶下坐起，察觉背后的伤口已经上了药，缠好了绷带，道：“这是哪里？”

    “也许在整个过程中，他都不必公然露面，就能够等到尘埃落定，成为最后的获利者。”

    陆小凤看他不为所动，皱眉思索一下，又道：“还有，时间来不及了。”

    陆小凤从那个包裹之中闻到了糕点干粮的气味，惊讶道：“你准备出远门？”

    京城常有浓雾，方云汉几乎是刚飞出了这座客栈，就已经成了雾气之中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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