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杨薇喜欢宋哲，众所周知。

    这么讨厌她，也好。

    “其实杨薇考分数肯定比我高，她成绩一贯很好。我觉得她要是递交国外的申请，学校也能有一个很好的。”

    夏啾啾愣了愣，江淮安皱着眉头，从她手里抢过帕子，将她按在了位子上，平静道：“坐好。”

    夏啾啾反应过来江淮安的要求，果断道：“你放心，到时候我陪你去。”

    “我原本想着我和她在一个城市，她读这个城市最好的学校，我读个一般的。我们两同居在一起，像两个普通留学生一样，早上我可以开车去送她上课，起早一点也没事儿，反正她做饭，这也抵消了。”

    “你在做什么？”

    毕竟这个人太过耀眼，让人无法忽视。

    宋哲领着杨薇出去。他给她撑着伞，用手挡着挤过来的人群，免得撞到她。一面挤一面骂：“这些人高考有什么看的？你来看了做什么，反正我们又不高考。”

    “反正，”夏啾啾握着小拳头：“我的心意送到了，师兄，你加油！”

    他一面穿鞋一面道：“报个地址，我来找你。”

    “我在我家阳台上，”宋哲吸了吸鼻子：“没什么大事儿，你别担心。我就是感冒了。”

    “你这样不行啊，”江淮安给宋哲支招：“你这样对杨薇，杨薇不可能看上你的。”

    夏啾啾站在学校门口等沈随，迅速给江淮安回了信息：“知道啊，我都被淋成落汤鸡啦！”

    算了，她已经习惯宋哲这种毫无理由的爆发。

    “她喜欢你吗？”

    夏啾啾有些不好意思：“我觉得我该来给你打气！”

    宋哲来之前，杨薇一直有说有笑，宋哲来了之后，杨薇就板着脸，一句话都不说。

    “打什么气啊？”

    等第二天早上，她早早等在了学校门口，沈随是在市一中本校考试，这一点她是知道的。学校门口考生家长云集，夏啾啾等了一会儿，就看见沈随走了下来。

    宋哲没听她说话，低头道：“说话，哑巴了呢？”

    “付出不等于喜欢，要愿意为你付出珍贵的东西，才是真正的喜欢。”

    宋哲有些奇怪道：“你出去做什么？”

    江淮安被手机吵得焦躁，掏出手机怒道：“做什么？！”

    对面许久没有说话，好久后，他听见宋哲沙哑的声音：“江哥……”

    “我和朋友打赌，说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她明明知道，还是让我赢了。”

    这个答案，于这个少年心中，大概无需言语。

    “她做饭特别难吃，但我也能忍耐，国外的东西都特别难吃，我觉得她煮碗面条还是可以的。”

    两人一起等了一年，第二天下午接近考完的时候下了大雨，江淮安在教室里自习，想了想给夏啾啾发了信息：“在哪里？下大雨了，雨好漂亮。”

    “她一直喜欢我……”他声音慢慢小下去：“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喜欢我。你看她对我多好，除了沈随和顾岚这件事，什么事儿她不是随着我？”

    “嗯。”

    他慢慢捏紧拳头，脑海里闪过那一张张画着沈随的画，闪过她背着二十万与他初次相见的模样。

    这场感情不是他开始，也轮不到他结束。

    江淮安迅速反应过来：“杨薇也在？”

    他的唇很薄，带着樱花版的粉色。

    “众所周知。”

    等夏啾啾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江淮安正坐在茶几边上看书。夏啾啾擦着头发：“这次期末考考得很好吧？”

    他拿着手机确认了一边名字，有些不可置信：“宋哲？”

    江淮安应了声，他撑着伞，带着夏啾啾回到夏啾啾在学校附近的公寓。

    江淮安瞬间清醒了。

    沈随目光温柔扫过那些横幅，点了点头道：“好，我会给咱们学校长脸的。”

    夏啾啾怕宋哲有了阴影，赶紧解释：“这都是家长，一会儿就没了。”

    宋哲看了看外面，最后道：“行吧，我也去。”

    “谁要她看上我了？”

    江淮安走出屋去，终于才觉得，呼吸似乎顺畅了。

    这样平静的声音激怒了宋哲，他开始口不择言：“感受什么氛围？是出国前来见男神最后一面吧？”

    江淮安抬手用帕子包裹了她的头发，从旁边拿过吹风机，大力捏在头发上，一面抓头发，一面吹风。

    江淮安摸着这个人的头发，感觉头发在他手心慢慢变软。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就觉得这么陪考的感觉，似乎会让她安心一些。

    宋哲是谁？

    他终于开口：“我马上也要考试了。”

    “嗯。”

    夏啾啾直觉觉得江淮安情绪不对，乖乖坐到了边上，等着江淮安给她擦头发。

    吹风机的热风暖暖钻入夏啾啾的脖子，夏啾啾像一只受惊的小猫，乖巧的作者，仍由他为所欲为。

    江淮安说不出话来，他觉得有什么哽在胸口，疼得他发颤。

    夏啾啾极其兴奋，她的头发吹干了，还有些蓬软。江淮安停住了吹风机，周边骤然安静下来，他低头看着她，夏啾啾仰头看着面前人。

    他知道夏啾啾有他不知道的过去，可是他又能怎么样？

    高考前一天，夏啾啾一晚上没睡，她辗转反侧，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仿佛是自己要去考试一样。

    宋哲说话声音里带了些小骄傲，江淮安幽幽道：“到底谁给你的自信？”

    “心情激动，”夏啾啾回复：“感觉仿若自己也上了考场。”

    夏啾啾被雨淋湿了不少，便先去洗了个澡，江淮安给她收拾着东西，包括了她这两天画的画。

    “嗯。”

    “你家里的意思吗？要杨薇也去？”

    江淮安顿住动作，他知道宋哲是不想见他了。他坐在床边，沉默了一会儿：“行，那咱们聊聊天。”

    “感受氛围。”杨薇平静开口，免得他继续聒噪。

    宋哲笑了笑，目光里落了光，他看着飘洒细密的雨丝，声音又轻又温柔。

    只是江淮安没有明白，宋哲出国，为什么杨薇也会去？

    只是宋哲这人要面子极了，他不说，江淮安也就不激他。两人一起到了学校，夏啾啾和杨薇正在保安室门口聊天，外面人山人海，都是来接孩子的，江淮安和宋哲奋力挤进去，宋哲脸色不太好看，僵着脸道：“高考都是这么可怕的吗？都要人贴着人才能进去？”

    江淮安应了一声。这一次他终于拿到了全年级第一的成绩，杨薇紧跟在他后面。

    听到这样的许诺，江淮安终于笑了。

    “她喜欢我。”

    “出国？”

    “这种时候你们来凑什么热闹！”宋哲咬牙切齿，不满道：“回去！”

    甚至于，或许内心已有了答案，所以不能去考验。

    江淮安气乐了：“他们考试，你加什么油？”

    宋哲觉得杨薇默认了她的话，瞬间暴怒：“我和你说了不要早恋不要早恋！你抖当耳旁风了？”

    夏啾啾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目光落在江淮安的唇上。

    数学竞赛他并没有很放在心上，他并不打算走沈随那样的保送道路，保送是要限定专业，可他想要更多选择权。

    那么宋哲你喜欢杨薇，你知不知道，大家也是，心知肚明？

    夏啾啾也不好意思让江淮安陪着她等沈随，便道：“回去吧。”

    夏啾啾见他情绪不佳，蹲到他身前：“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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