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道”的表情。

    ……

    高林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觉得如果说知道，宋哲会怀疑他图谋不轨，说不知道，又会觉得他作为助理水平不行。

    主持人还没说完，外面就发出了尖叫声，许多人跟随着主持人一起叫出他的名字——“周文！！”

    杨薇转过头去，没有再说。

    杨薇沉默了片刻，她认真想了想。

    “她一直挺好的。”

    “我的题目是《女人的苦》，其实这个题目已经被刚才席小姐讲得差不多了，席小姐真的讲的超级好，就是我听的时候忍不住想让杨西泽先生上来和席小姐打个擂台。我估计就是这样的——”

    高林有些奇怪，宋哲抿了抿唇，终于道：“算了，你随便吧。”

    她感染力很强，全场一部分女人被说得泪眼汪汪。

    可是，再帅的人放眼前看了十几年，也……也就那样了吧。

    向维低骂了两句，突然想起来：“不过，谁和你说这邪门歪道的？”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音乐声和主持人的介绍声，先是听见主持人讲了开场词，然后开始介绍评委。

    她突然发现，虽然离开了，可是生命里，却是四处都是那个人的印记。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杨薇淡然出声，“做亏心事儿的还不怕，我们怕什么？”

    旁边坐着的女生厌恶看了这三个人一样，低头坐着没说话。

    “好。”

    可这个杨西泽不一样，他一开口说话，明确就带着打击目的，于是就让他整个人显得十分小家子气。

    她是个说栋笃笑的结巴。

    一提花，高林就有了阴影，随后就听宋哲道：“就普通的，以前你经常买那种就行了。”

    他突然有些担心杨薇了。

    “其实众生皆苦，大自然界谁都不容易，一个人如果无法承受作为人基本的苦难，这是她脆弱，而不是多苦。我们客观要承认的是，女性天生的确具有一定的劣势，可是在当代社会我觉得女性最大也是最可怕的苦难，不是我们生理条件所带来的不平等的苦，而是我们自己觉得自己太苦了。”

    杨西泽在她开口的第一瞬间就笑起来：“这个卖惨卖得比较真实了。”

    主持人话音刚落，杨薇就感觉地上震动起来，他们仿佛是坐在一个电梯里，被抬升到了舞台高处，然后停了下来。他们正前方就是玻璃，杨薇等五位选手坐在这个玻璃房里，看着赛场上的所有人。

    全场欢呼出声，杨薇舒了口气。主持人将话筒递给杨薇：“来，两位选手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赶忙让路，就听见周文喊了声：“杨小姐。”

    杨薇没想到周文还记得机场的事情，她诧异道：“您还记得？”

    宋哲声音里带了笑意，认真听的话，能听出几分骄傲来。

    这话说出来，在场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了，主持人想打断席蓉，结果席蓉却快速道：“有些人是有天生优势的，这点我认。可是如果不公平还不能说出来的话，这样的世界未免让人觉得太绝望了。”

    她在学习工作中的歧视，她在社会的歧视，在婚姻中承受的不公……

    杨薇思索着杨西泽的演讲风格，这种观点明晰、共情能力强的选手，其实是很可怕的。

    杨薇笑了笑，她想了一下，回忆道：“我中学时候有一年英语比赛，学校要抽两个人，当时校长女儿也参赛了，我心里面就特别害怕。然后就有人和我说，我怕什么？两个人里有一个是校长女儿，那就还要一个位置，我要是不能参加比赛，那就是因为我没有拿到最好。”

    “我会的！”杨薇瞬间被打了鸡血，高兴道，“谢谢你！”

    她的逻辑思路和杨西泽是一样的，少年的苦，作为一个女人在社会中的苦，作为一个女人当妻子的苦。

    杨薇朝她打了个招呼，她也就点点头，没有多说。杨薇看了一眼她的名字“江萌”。

    等席蓉讲完之后，全场掌声雷鸣，只有三位评委，面色平静得近乎麻木。

    他们三个男人坐在一边说话，杨薇就坐在了唯一一位女选手身边，那个女选手低着头在玩游戏，她的头发分成两边高高扎起来，年纪看着也不大，看上去颇有几分二次元宅女的感觉，还挺可爱。

    旁边的男选手皱起眉头，杨西泽面带微笑，眼中全是看脑残的鄙夷。

    到了评委点评时间时，沈明泽最先开口，他看着杨薇，过了好久，他才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开口道：“其实两位都是很优秀的语言表达者，而且走得是完全两个不同的路子。不过出于我的职业倾向，我会更偏爱不要过度依赖于煽情、而是更关注语言和智慧本身的魅力的选手。我知道这样说可能有点失礼，但我必须要说的是，今天在场的所有选手中，杨小姐是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所以我选择，杨薇。”

    杨薇咽了咽口水，旁边杨西泽忍不住开口说了句：“这么高啊，让恐高的人怎么活？”

    听到江萌之前的时候，杨薇总结了一下，场上已经有了患上良性肿瘤的、年幼丧父的、父母离异饱受打骂的……

    “我们不该去抱怨不公——”

    “性资源是最廉价的资源，可为什么一些女人都以为这种资源十分昂贵。我凭什么婚前旧社会、婚后新中国？”

    能直接拿到内部消息，那是对方经纪公司在这节目组内部有人，哪里有人走哪儿都能拿到内部消息？

    席蓉回到台上，杨薇冲她微微一笑，席蓉勉强挤出一个笑来，朝她点点头。

    诸如什么——“代孕不过30万，你以为我为什么娶你，是为了孩子？不，我是为了爱情。可男人不配拥有爱情。”

    周文点了点头：“我记性一向不错。”

    杨薇和向维聊着天回去的时候，宋哲就从冷玫传给他手机直播里看着杨薇的比赛视频。

    这一番谬论让人哄然大笑，沈明泽这时候把目光落到杨薇身上，而周文始终保持着微笑，注视着赛场上的女人。

    临近最后一分钟的时候，她开始使用大量排比句，整个现场气氛烘托起来。

    “这，才是我们讨论女人的苦时，最重要，也最需要的。”

    “明白。”所有人点头，工作人员又嘱咐了几句，转身走了出去。

    全场静默了一秒，有人憋住了笑，杨薇这才爬起来，同所有人道：“不好意思，崴脚了。”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去世……”

    杨薇愣了愣，她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杨薇看见所有人笑了，就知道被席蓉带走的场子，她找回来了。

    杨薇扫了一眼说话那男人的牌子，是叫杨西泽。他如果不说话，看上去就是个很冷静优雅的人，但是一开口，整个人都显得异常刻薄。

    如果江萌不是个结巴，她一定是个很优秀的栋笃笑表演者。但哪怕她结巴，她还是很聪明的选择了用结巴所产生的误会作为笑点。

    他才发现——

    杨薇赶紧让开，等走文走了，向维看着杨薇，欲言又止。

    她有些无奈笑了笑，被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叫过去，却是节目开始了。

    席蓉眼含热泪，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杨薇勾唇笑了笑：“席小姐觉得有什么不公平，是可以说出来的。”

    等主持人让两位下场，杨薇走下来，向维和冷玫就上去接她，而席蓉则是在自己经纪人护送下匆匆离开了。

    他投影在电视上，端了杯红酒，懒洋洋的看着。

    高林走出去的时候，宋哲叫住他：“别说是我送的。”

    正说着话时，后面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杨薇一回头，就看见周文走了过来。

    这时候来到周文，他这一票决定了两人最后的去留，现场沉默着，周文目光落在杨薇身上，杨薇终于有些紧张了。

    “拉票这件事参与的人多，肯定会有几个漏网。而且消息不会无缘无故走露，只要顺着她经纪公司和这个栏目组有什么瓜葛去查就行。代笔的事情如果找不到人，那就把他所有文章矛盾的地方总结出来。”

    她不太在意另外两个人的结果，但是周文的结果，她还是有一点在一起，毕竟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偶像能够承认自己。

    “我怕什么？”

    冷玫则是道：“她在台上说了这话，这事儿不会了的。”

    江萌走上去后，她终于开了口，然而这时候杨薇才知道她刚才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杨薇抱住手里的文件夹，看着周文远去的方向，感慨了一声：“文文真帅啊。”

    她准备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早到了演播厅的后天。《玩转文字》一共分成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5期，一周一期，每期10人PK。杨薇抽到了5，刚好就是整个节目最上场的一组，也是最后一个上场的。

    她小时候父母离异，她的母亲遭受到很多创伤，她作为少女受到的伤害。

    “向哥你说什么呢，”杨薇笑出声来，“我就见这么一面，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不过——”

    高林站在他背后，忍不住感慨：“没想到太太还有这么好的口才！”

    杨薇没说话，她回过头去，静静看着席蓉。

    “也不用这么夸张，”宋哲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道，“你……你去买束花吧。”

    她是个结巴。

    她刚一进去，一个颇为帅气的男人就说了句：“哟，又来个卖惨的。”

    好在下一句，宋哲就道：“哦算了，你也不知道。”

    “现在不也一样吗？”杨薇平静道，“这么多人看着，还有评委的票，我要是输了，那就是技不如人。”

    高林猜出宋哲的意思，立刻道：“您该送她点东西，给她点关心，让她感受到您对她的培养和重视。”

    等到跑票的时候，这个壮汉少了那个女选手62票。最后两位导师选择了他，一位导师30票，他仍旧以32票之差淘汰。

    她让观众和她、和舞台融为一体，仿佛这不是一场表演，这是她和你的一场对话。

    接着她又站在另一边，按住了自己的臀，用手捂着额头，低头沉声道：“我前列腺好痛。”

    接下来到了杨西泽和对面的PK。对面的人是一个打快板的男人，他们的题目是《男人的苦》。

    “二十年前，我父母离婚……”

    听到这话，备赛区的所有人都愣了，然后好几位女选手尖叫出声。

    “那就把花送过去吧。”他摆了摆手。

    这个结果让江萌轻轻叹了口气，杨薇有些奇怪道：“你叹什么气？”

    场上陆陆续续笑起来，最后开始跑票，江萌以微弱的差距跑赢了。

    高林舒了口气。宋哲想了想，又道：“你知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然而冷玫却是一直纠结着，杨薇看她状态不好，就让她去休息一下，旁边向维陪着她，看着她小口小口喝着保温杯里的水，有些奇怪道：“你不担心？”

    众人爆笑出声，杨薇又站回原来的位置，一手扶腰，一手伸出去努力挥舞，浮夸道：“啊！孩子！生孩子好痛！！啊啊啊我要死了！！”

    这种刻薄和宋哲还不太一样，宋哲的刻薄，往往是因为来源于他发自内心的俯瞰，他不理解你的逻辑，他也没有要把你怎么样的目标，他就是单纯的不理解你所以说出伤人的话。

    席蓉红着眼接过话筒，吸了吸鼻子的道：“虽然我早就知道结果，但还是会有些不甘心。这上天是不公平的，其实如果节目组说清楚的话，我大概就不来了。”

    杨薇没说话，冷玫似乎是有些自责：“我该想办法多找点人打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