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涟漪微微一笑,心里只觉得暖和,暗香就是这样的人,明明她自己的事儿都让她痛苦不已了,还要时时刻刻关心体贴自己,“不碍事,还要去给太妃请安。”
“娘亲万福。”楚涟漪轻轻行至太妃的跟前,此时太妃正在梳妆,楚涟漪很自然地接替了理琴的工作。
“有劳刘妈妈了。”楚涟漪请了刘妈妈坐。
楚涟漪抬头示意杏丫,杏丫则比了个她们约定好的事成的手势。
“姑娘,有何吩咐?”暗香神情郁郁地道。
“华安是妈妈的儿子,妈妈自然是要为他好,而暗香于我,就仿佛我的姊妹一般,我自然也是要为她打算。”楚涟漪不怕摊出自己的底牌。
刘妈妈嘴里谦虚了几句不敢。
“我同华安,我同华安……”暗香本想矢口否认,只可惜眼泪却怎么也忍不住,说着说着,“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也难为她这个麻辣性子能忍了这般久。
楚涟漪轻轻拍着暗香的背,“好啦,好啦,你只同我说,你想不想嫁给华安?”
楚涟漪拉了暗香在绣墩上坐下,“今早我听太妃说,刘妈妈想定了司画给华安。”
至府里的唐楼同他四哥、七弟来问安这话题才算打住。
“姑娘,不用奴婢,那华安见了暗香姐,便死活不松手,那样子好笑极了。”杏丫想起来又是羡慕又是好笑。
“老奴请王妃约束一下暗香姑娘,她还是个没嫁人的姑娘家,怎么能跟定了亲的男人拉拉扯扯。”
想至此,楚涟漪越发迁怒起唐楼来。不过楚涟漪的语气却软和了起来,她毕竟是强不过刘妈妈的,以后她毕竟是暗香的婆婆。
午饭前暗香才低着头回来,也不敢瞧楚涟漪的眼睛,只告了病藏进了屋里。
“你只管答我,我自有办法。”楚涟漪信心满满地道。
“王妃好糊涂。”刘妈妈起身跺脚,“王妃就算不为暗香考虑,难道还不为你自己考虑考虑。”刘妈妈暗示着楚涟漪的处境。
“暗香,你同我进来。”楚涟漪一回到晴岚花韵就单留了暗香在内室。
“可是如今她活着同死了也没分别,既然华安负情,纸总是包不住火的,以后这事万一传了出去,暗香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如今说开了来,鱼死网破,也要叫人知道,并不是我的丫头死缠着你家华安。”楚涟漪冷冷一笑,这刘妈妈软硬不吃,她对她也再无好颜色。
一顿早饭楚涟漪如同嚼蜡,心里只惦记着如今这局面也不知如何才能挽回,心里又恨唐楼狠心,眼睁睁看着华安同暗香被情痴煎熬。
刘妈妈听到这儿,眼睛都竖起来了,不知道为何这位王妃居然如此颠倒黑白,还企图抹黑华安。
从暗香和杏丫走后,楚涟漪就开始抄经书,心里不知默念了多少遍佛祖保佑,如今只觉得太妃让她抄写经书真是抄对了,她也算是找到寄托了。
暗香本来已经惨白的脸瞬间变得白中带灰,生出一丝死寂来,看得楚涟漪心忧如焚。仅楚涟漪同唐楼那一桩风流情事便折磨得她曾经理智全失地妄图抗旨拒婚,更何况如今暗香同华安是情投意合,楚涟漪只怕暗香伤得更是深。
楚涟漪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咬着牙,“行了,这事必须得听我的,否则以后有得你后悔的,你就当是我这个做主子的逼你吧,以后万一我在王府混不下去了,好歹还能去投靠你这个县令太太啊。”
“昨日大雪,想着今日该放晴了,所以起早了些。”楚涟漪找着蹩脚的理由。见太妃选了一支金嵌宝镶玉寿字簪,便从她手里接过,对着太妃今日梳的发髻瞧了瞧,插在了发髻正中,又为太妃选了一枚金嵌宝八仙祝寿花钿,稳稳地簪在髻座上,同时挑了两枚较小的同系金嵌玉宝相花簪,一左一右斜插在寿字簪旁,又压了两枚金云朵状的掩鬓。
“多谢刘妈妈好意了。”楚涟漪道,心里却想,平日也许没什么损失,只是这恰恰外放的时候闹出丫头小厮私通的事情,那却是大大的损失了,“只是如果他二人真有苟且,我身边也断然不能留这样的人,至于华安,他居然敢私头王妃身边的丫头,这胆子也真是够大的,虽然我们妇人家不问外事,可是我也是读过书的人,这样不忠不义之徒,如何当得一方父母官之任。至于我的清誉,刘妈妈也不必操心了,自然有王爷和太妃会管束我。”
“我,我能有什么说的,刘妈妈的儿子娶媳妇,关我什么事。”暗香惨笑一声。
暗香这一走,楚涟漪又将杏丫唤来,“你悄悄跟了去,不管暗香怎么做,你便是又推又拉也得把她和华安逼做一团,记得让半芹和半夏看见。”
“娘要是喜欢,媳妇儿以后日日早晨来伺候娘梳妆。”楚涟漪又为太妃带上玉镯子。
楚涟漪听了后,心里惊涛骇浪似的,万没料到太妃和刘妈妈这么快就定下了人选。
楚涟漪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请刘妈妈进来吧。”
刘妈妈脸一红,随即端正了坐姿,“老奴的儿子华安就要外放了,这府里自有眼皮子浅的丫头生了痴心,可老奴想王妃跟前的暗香姑娘自然是不至于的,可能只是一时脑热而已。”
不一会儿杏丫就跑了回来,楚涟漪又为暗香簪了一枚玉钗,“去吧,保准华安见了你神魂颠倒,定然舍不得你这个美人儿的。”
“王妃既然为暗香姑娘打算,就更不该让此事闹了出来。”刘妈妈心里一喜,总是这位王妃松了口。
暗香猛地抬头,厉声道:“姑娘听暮雨胡说,暗香岂会同男人私相授受,辱了姑娘的名声。”
司画的脸立刻红了,低着头跑去搬杌子。
再纵观这成亲以来的日子,他二人何时好过。不说别的,就拿王妃屋子里的床单被褥来说,刘妈妈替太妃管着府里的上上下下如何能不知道她的被单向来都是干干净净的,这只能说明王爷根本就不想近她的身。
说到底楚涟漪还是怕暗香那丫头想不开,非要赖上自己。
一想到这里,刘妈妈就更理直气壮了,这位王妃自身也是三灾八难的,能活到什么时候也是不定,她华安以后还要大把的锦绣前程,需要王府的人脉,刘妈妈自然不肯定楚涟漪身边的丫头。而从太妃身边出来的司画便不同,她一向得太妃的重用,以后逢年过节回王府也是能在太妃跟前说得上话的人,于华安自然有多多的好处。
“刘妈妈就不怕此举伤了你同华安的母子情分么?”楚涟漪的态度一软再软。
暗香重重地点了点头。
“暗香既然你关心我同王爷,难道我就不该关心你同华安么?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发誓你同华安什么事也没有,从今往后再也不看他一眼,再也不想他片刻?”
刘妈妈心里一急,也站了起来,可是嘴上也不肯软,“王妃请留步。这件事老奴之所以私下来找王妃,就是怕此事伤了王妃的颜面,以后在太妃和王爷面前难做人,就算不是暗香缠着我家华安,只是说他二人有什么苟且,便足以毁了暗香姑娘一生,也毁了王妃的清誉,至于华安,他一个男人能有什么损失。”
“姑娘,你别胡说,王爷和你以后自然……”暗香有些哽咽,为自己也为楚涟漪,只觉得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孽,她们主仆在情之一字上都如此艰难。
杏丫向里瞅了瞅了暗香,笑着道:“奴婢这就去。”
刘妈妈走进晴岚花韵后,脸色并不好,但还是强颜欢笑地道:“宫里送了一盒时新宫花来,太妃让我给王妃送两对来。”
“暗香,你没什么要同我说的么?”到如今,楚涟漪虽然自作主张地为暗香做了许多,却还从没从暗香嘴里听到过她的心声。
“王妃此言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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