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涟漪给那妩媚风流的丫头取名为流风,精致俏丽的取名回雪。
这纳征一过,就倒了请期,日子一定就再无法更改了。
楚涟漪笑了笑,她心里却觉得好,如果最后非要嫁给唐楼,只怕自己是留不住他人的,有回雪、流风撑场面,自己的日子恐怕才会好过点儿。何况,她就是要看看,唐楼那登徒子最最丑恶的一幕。
“如此甚好,不如你二人唱一曲,舞一曲我看看。”楚涟漪来了兴致,想着与其让唐楼玩乐,还不如自己先享受享受。
这纳征礼以楚家的世家声望自然是不能贪的,太夫人挥挥手就全给了楚涟漪做添妆,还从自己当年的嫁妆里额外贴补了楚涟漪一万两银子和几处田庄,铺子。
楚涟漪只当自己是要去地狱火海,将自己身边的丫头或放或嫁,就连微雨也配了府中花房的管事乌大的儿子乌长山。
那合八字的是钦天监监正,说两人八字极配,乃天作之合,有钦天监监正的这四个字,后面的事情就妥当了。
楚涟漪心里盘算着打蛇打七寸,太后赐婚她不敢推,可是让禹王府老太妃亲自来退媳妇总是可以的。
随后太夫人又让人牙子领了一批丫头过来让楚涟漪挑选,又从自己屋里派了两个大丫头给楚涟漪使唤。
是以,楚涟漪吩咐下去,专门拨了小丫头过去伺候回雪和流风,每日里只叫二人唱曲排舞,到了兴头上,也背两首这世上没有的宋词元曲给回雪,也指点指点流风的舞蹈,除了古典,还得加点儿勾人魂魄的巴西热情。
回雪伏了伏身子,虽然有些惊讶,却也听话地去取了自己带入府中的行李,她拿了一把琵琶,坐好调弦,流风则取了一副水袖。
念着楚涟漪马上就要出嫁,太夫人这才与她说这些妇人的话。
“回姑娘,我擅曲,流风擅舞。”回雪迅速而清晰地回答。
太夫人见楚涟漪脸无血色,神色萎顿,十分焦虑。
如果她当初没拒绝唐楼还好,两人还能虚与委蛇一番,可如今几乎是撕破了脸,她要是嫁过去,丈夫嫌,婆婆厌的,楚涟漪自问她还没有那般大的能耐能在那样的环境下活得风生水起,能保住小命已经是不错。
这种事情,楚涟漪自然不能同太夫人去说,众多姐妹里能说得上一两句知心话的只有六姑娘,可六姑娘自从嫁了之后,忙着同婆婆和小妾打擂台,没心思理楚涟漪的悲春伤秋。
有众多包装在外面,谁人又能有心思去思索一下那男女间的不值一提的爱呀恨的。在太夫人的眼里,楚涟漪心里那点儿小九九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话题,成天惦记着那情啊,爱啊的简直是大失闺秀的风范,成天皱着眉做西子捧心状更是太夫人厌恶的小家做派。
“既然在廉王府唱戏,可有拿手的活计?”楚涟漪问道。
从普云寺回来,虽则两家还没正式开始过礼,但太后指婚的婚事,自然是再也跑不掉的,楚涟漪自幼丧母,如今一切规矩便由太夫人管着,请的教习嬷嬷越发严厉起来,又拘了楚涟漪在家学规矩,再不能出门应酬。
最后连暗香在内凑了四个一等大丫鬟,四个二等丫头,并八个小丫头,其余的粗使丫头还不在内。
只是末了的那一句“情短藕丝长”恰恰点重了楚涟漪的心思,由不得不长叹一声。
如此楚涟漪是有苦无处述,还得强颜欢笑表示自己嫁得极高兴,真是前辈子烧高香才求来这样一桩婚事。
楚涟漪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就亮堂了。自己陪嫁的丫头都凑齐了,如今却凭空添了两个,又是这样风流婉转的美人样,恐怕就是所谓的以后用来通房的丫头了。
越是与回雪、流风相处,楚涟漪就越觉得唐楼今后福气大了。这二人简直就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还上得床,而且不怕后院起火,乃是居家旅行二奶小蜜的绝佳人选。
想起唐楼,两个人倒是有近一年半的日子没见过了,楚涟漪好歹也是读过书的,那爱情十八个月的保质期理论,她不仅略有耳闻,前世也亲身经历过。
“碗丫头,你身边的丫头看着年纪也大了,就算随你去了禹王府,也是马上要做主配人的,与其到时候在那边找几个不相熟的丫头,你还不如趁有时间再挑几个丫头。”太夫人拍着楚涟漪的手道,心下叹息,这个孙女福气是鼎好的,可就是身子骨越来越差。
至于云柳等丫头,或各自有父母做主配婚的,也有楚涟漪发了银子,退回卖身契,让她们恢复自由身的。
太夫人叹息一声,“你这身子,如今不知吃了多少药,怎么也不见效。”
早晨楚涟漪去宜兰院请安,就看见屋当中站了两个陌生的面孔。一张脸妩媚风流,一张脸精致俏丽,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看打扮,却并不富贵,但也不像府中的丫鬟,楚涟漪一时弄不清二人的身份。
楚涟漪咬着唇,想起前日随太夫人去普云寺还愿,虽则自己从国丧起就又从阁楼搬到了楼下,那唐楼的“明盯”也被自己拔了,可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也存在一丝不该有的念想,总想着唐楼也许会在某个不注意的角落就溜入了她的视线,可到底是空欢喜了。
这楚府的红尘三千热闹里只有楚涟漪一个人郁郁寡欢,还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就是这样也已经有姐妹撇着嘴说她装模作样了。
要说一个人被所有人喜欢难,但要被所有人都讨厌也难。可那禹王府老太妃,知道她的十个人里有十个都说她孤僻怪异成性,加之那禹王妃又死得早,如此一展开联想,楚涟漪想起就害怕。
楚涟漪虽然从小锦衣玉食,但也觉得触目惊心,瞬间觉得自己就像暴发户一般,想着今后这些物件都归自己支配心下也是欢乐的,可惜无法保持。
恋爱不到两年就分手了,原因无他,不过是男友变心尔。楚涟漪也硬气,这种事只能怪自己没本事拴住男人的心,并不怪别人横刀夺爱,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楚涟漪瞧了瞧流风的身段,柔弱无骨,舞起来必然是好看的。楚涟漪到了这世界这些年,还从没真正享受地听过曲,看过舞,平日别人家唱堂会,依依呀呀地都不是她爱听的。
楚涟漪的婚事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她却没想到太夫人还有闲情逸致管她今后的“屋里之事”。
楚涟漪想着刚才那两个丫头的风情,她一个女人见了都怦然心动,只是不知唐楼那登徒子见了还不知道多开心呢。其实太夫人的话,颇有道理,可楚涟漪虽然明白,却想自己真是讽刺。她一边无法接受唐楼纳那位董氏为妾,另一边却还要给他准备通房。
先说京城里人人都称赞的唐楼与那先王妃的情谊。如果真有情谊为何如此易变,还有花花心肠来招惹自己,如果没有情谊,难道是空穴来风,众人都是傻子?
“碗丫头,你过来。”太夫人拍了拍她身边的空位,楚涟漪的步伐有些漂浮地行了过去。
曲子是好曲子,嗓子轻灵动人放如白雪凌空,流风的腰肢果然是流风婉转,那水袖舞得藕断丝连,让楚涟漪听得入了迷,看得入了迷,就是心存不满的暗香和王嬷嬷也傻眼了片刻。
回雪、流风下去休息后,王嬷嬷立刻走了上来,“姑娘,这两个小妖精可留不得,就是咱们女人看了都舍不得,何况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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