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芊眠低头应着。
按道理, 楚寔这个巡抚每年都是需要回京面圣的, 然而去岁山东的局势太坏, 义教之火燎原, 他去了山东虽然以雷霆之势震慑了宵小, 然而山东近海, 义教的余孽剿杀则逃,撤兵则退, 主犯也就是义教教主白莲娘子更是一直不曾落网,甚至都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季泠摇了摇头。
月色下,那脚白皙玉润得好似羊脂,脚掌纤细,脚踝的曲线玲珑精巧,脚趾又仿似春日的桃花瓣,有些娇憨的可爱,指甲干净透亮带着莹润的粉,真真是可以放在掌心里把玩的爱物。
“身子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楚寔绕过屏风进来。
一个弱质芊芊的大美人,月色下耍猴似的,怎么想都让人忍俊不禁,而季泠还如此羞恼,惹得楚寔轻笑了出声。
寂静的月色里忽然响起人声,将季泠吓得脚下一崴,生生地摔在了地上。
季泠这才慢慢地睁开眼睛,还是不肯看楚寔。
一个想抽,一个却握着不放,这刹那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季泠手足无措得没地儿安放,也不敢再看楚寔,只冲着不远处的芊眠道:“芊眠,你来扶我吧。”
苏夫人尖着声音道:“庶子怎么能同嫡子比较?”
“不过你做五禽戏却是极好的,对养身极好,恢复体力也有帮助。”楚寔不再打趣季泠。
老太太见了楚寔自然欢喜, 拉着他的手看了好半晌,确定楚寔没有瘦了、病了这才放下心来。
季泠看着楚寔,楚寔也看着季泠。最先败下阵来的自然是季泠,她受不住地双手捂住了脸,“表哥,你就别看了。”
楚寔终究还是放下了季泠的脚,看着芊眠蹲下身给季泠重新穿上鞋袜。“回去仔细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伤着筋骨。”
因此皇帝特许楚寔不用回京面圣,然而开了春,山东那边的局势稍微好了一点儿, 皇帝就将他招了回来。因为山东离京师太近, 是以皇帝极为关心,不亲自问问楚寔, 实在不能放心。
开春的时候楚寔回了趟京城,离开时坚持将季泠带了过来,不顾她还昏睡也不行,也不顾苏夫人的强行阻拦。
楚寔揉了揉疲惫的眉心,“娘,都是孩儿的孩子,有什么不一样的?”
楚寔坐到床畔捏了捏季泠搁在被子上的手,“放心吧,一切有我,你安心把身子骨养好。”
芊眠也想到这茬了,既觉得歉意,可又想笑。
季泠眼也不眨地看着楚寔,“表哥。”
楚寔一边笑,一边将季泠脸上的手拨开,“你这五禽戏怕是做得不那么地道。”
“娘要跟我说什么?”楚寔道。
季泠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仲春了,比去年的日子晚了将近一个月,也不知道是因为气候原因,还是说随着时光的流逝,她会越睡越久,直到再醒不过来。
醒过来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季泠总觉得有些不习惯,但一时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对,直到门口传来说话声,夹杂着当地口音,她再看自己的床,才发现好像不是她自己的床。
季泠涨红着一张脸说不出话来。
芊眠赶紧将季泠扶起来,拿了薄荷水来给她清口,又急急地嘱咐小丫头去请大夫,“啊,对了,快去前头告诉大公子,少夫人醒了。”
楚寔所了解的苏夫人可从来不是这么容易就放弃的人,除非她找到了另外的“好”方法。
季泠练了月余,都没被人看到过,因此也就放了心,不过她还是十分谨慎,通常都是半夜三更才到园子里来,让芊眠守在竹篱外。
“我去看看阿泠。”楚寔站起身道。
楚寔抬手捏了捏季泠的下巴,“别胡思乱想了,好生样子,我前头还有些公务,晚上再来看你。”
只是楚寔济南巡抚都院的屋子狭小了些,毕竟不是常设的官职,里头的家私却多,季泠完全施展不开五禽戏,每日便只能去后面的花园里寻一处僻静之地。
很快帘子就被撩了起来,芊眠看到季泠睁开的眼睛,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少夫人,你可终于醒了。”
“明早,我给你打一套五禽戏怎么样?”楚寔道。
季泠的眼睛为之一亮,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她有多想见到楚寔。以前她觉得离开楚寔回到京城,回到老太太身边,一切都会变得轻松,但显然是她太天真了,真的回到京城后,她心底却是无比地思念楚寔。
楚寔等不到季泠说话,只好脱了她的鞋袜,捏着她的左脚的脚踝道:“疼么?”
不过京城的天气比蜀地可冷多了, 哪怕开了春季泠也没有清醒的迹象,然而芊眠没盼到季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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