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是养在老太太跟前的姑娘。楚寔最是孝顺，他要是敢提非分之想，楚寔一准儿得狠狠收拾他。

    再看颇有些不守规矩的黄鸣音, 模样虽然比傅三差了些, 但性子的确活泼了不少, 老太太原先是看不上黄鸣音的，可此刻哪还有许多功夫来挑, 楚寔年岁是真不小了。而黄鸣音的年岁也比较合适，十六的姑娘，今年年末或者明年初嫁过来，生孩子的时候差不多也十八了, 正合适。

    “谢谢，受不起。”楚寔一点儿不给面子地拒绝了黄溪的试探。他和黄溪太熟，说话也的确少了些顾忌。

    黄溪嗤笑一声，楚寔是柳下惠怎么可能？他想玩的话，比自己还会玩好么？

    “啧啧，真是郎心如铁啊。”黄溪道，“不过这样也好，你知道外头那些都是闲暇消遣，我妹子若是嫁了你，操心的也就少了。”

    楚寔斜了黄溪一眼，“行了吧，你妹妹的歌声能有多稀罕？”

    毕竟到书院念书的人都是想出人头地的，自然更愿意和才子一处，也好彼此增益。

    “这位是楚公子，我第一回 带他来这儿，你俩可给我伺候好了，否则爷的面子丢了，你俩的日子也不好过。”黄溪道。他这话其实是说给楚寔的听的，表示表示自己心意。其实馆阁里的姐儿爱俏，别说楚寔是黄溪带来的了，就他这模样，哪怕是一文不名，指不定都有姐儿愿意倒贴。

    清芳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她已经竭尽所能了，把假母和她姐姐教的招数都用上了，也不管用。明明瞧着那位楚公子也起了兴的，却不知为何没留下。

    黄溪摇摇头，“没什么，没什么。”他这是想起了以前不堪回首的日子。

    黄溪当时多淳朴一个小胖子啊，压根儿就不知道人心险恶，更想不到才短短一点儿功夫，楚寔就把所有事情给做好了，连栽赃的证据都搞定了。从此黄溪小小年纪就落下了个好色的名声，全拜楚寔所赐。

    结果楚寔给了他一顿胖揍。黄溪小时候很胖很壮，那会儿个头几乎是两个楚寔那么大，却被楚寔按在地上打，一点反击之力都没有。

    黄溪这才有点儿相信，楚寔今天在画舫上在走神。“你该不会是听阿音的歌声听得入迷了，连你家老太太赞阿音的话都没听见吧？”

    黄溪小时候是被楚寔给收拾怕了的。他好歹也算是京城一霸，第一回 见着楚寔时，当然不服他，要让楚寔低头任他当哥。

    楚寔没接腔。

    老夫人也坐久了, 起身走到栏杆边，看着对面画舫上依着栏杆正忘情歌唱的黄鸣音, 她扫了一眼楚寔, 他正面向黄鸣音那边的船, 所以看不真切神情, 不过老太太却想起了楚寔对傅三的评价。

    清婉坐在一旁，自然也少不得要跟黄溪浓情蜜意一番。以往黄溪是最喜欢清婉的艳丽风情的，可今日却有些不得劲儿，脑子里老飘荡着季泠的模样，虽无半点艳丽，可那清雅到极致的纯妍，像长了钩子似的，钓着他的心一扯一扯的。

    楚寔也没追问，他知道黄溪拎得清，有些话不能说的就最好吞到肚子里去。

    黄溪也是个贱骨头，清婉一发脾气，他就软了，赶紧说好话去哄清婉。

    清婉嬉笑一声，“倒像是清芳强迫他似的。”

    只是简单一句赞美而已, 黄溪已经闻之雅意了，聪明人有时候真不用多说太多话。按照黄鸣音这般出风头，跟采莲女抢着唱歌，到别家的大人那儿不蹙眉都不错了, 更不说赞赏。老太太赞了一句, 自然是别有用意的。

    黄溪看着清芳，摇了摇头，“不行啊，这人才来了多久啊就走了。”

    楚寔蹙蹙眉，“什么你妹子？”

    黄溪心里飚了句脏话，方才知道他看不惯楚寔的时候，楚寔早就把他摸得一清二楚了，只是没先动手而已。

    “原来是音丫头, 这嗓子的确好，跟黄鹂似的。”老太太对着黄溪赞道。

    清婉轻轻推了推清芳，清芳便含羞带怯地坐到了楚寔身边。楚寔也是风月场中老手，来者不拒，顺着清芳的意偶尔逗弄逗弄，弄得小姑娘一颗飘飘荡荡的心整个儿地扎他手上了。

    清婉闹了会儿也知道不能太过，否则黄溪真厌倦了她，却也不妙。她看了眼旁边自己还有些呆的妹子，显见是一颗心都随着楚寔给飞走了，于是坐在黄溪的大腿上，抱着他的手臂摇，“你先才说楚公子心肝脾肺肾都是黑的，可有证据？”

    “难道不是？”清婉娇滴滴地圈着黄溪的脖子道，“我看楚公子高华儒雅，风姿轩朗，正经得很，跟你却是不一样呢。先才清芳伺候他的时候，也都是清芳主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