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看些，且不会给人那么大的压迫感。然后她就脸红了，不知自己怎么就又想起了楚宿。

    说起来楚寔在听雨亭其实坐了不短的时候，他还让她给她弹了几曲箜篌呢。

    芊眠见季泠情绪不佳，赶紧上前两步，自悔失言，季泠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拿她的脸说事儿。“姑娘。”芊眠低低地唤了一声。

    想到这一点，季泠就赶紧道：“我已经没有大碍了，淑珍妹妹也得了教训，是不是可以把她接回来了呀？冬日里老太太过寿，总要一家子团聚才好。”

    季泠自然只能阻止她，“珊娘姐姐，你这是怎么和大公子说上话的呀？”

    盛夏的晚风拂人，吹着季泠身上那袭做出来之后还从没穿过的水光纱衣裙飘飘飞舞。

    芊眠道：“姑娘就是想太多了，二公子救了你，你这么久都没送个谢礼，指不定多少人背后说你不记情了，依奴婢看啊，你直接上门送去就成了。”

    此刻夜已经颇深了，她主仆二人是悄然出院子的，并不想惊动对面的季乐。可季乐那边是时刻有人盯着她的，见她抱着匣子出门，小丫头立即跟季乐说了。

    旋即季泠就想到她在珊娘跟前说过，楚寔处置淑珍凉薄之语。“噢。”季泠懊恼地捂住了脸。

    楚寔斜睨季泠一眼，没说话，只是吩咐下人好生扶了她上马车。他自己则骑马去了前头。

    她没想到，季泠已经长成到一个背影就让人万千浮思的地步了。

    季泠见珊娘如此娇羞，可又忍不住欢喜冒泡，心里其实也为她高兴，于是打趣道：“那珊娘姐姐岂不是好事将近？”

    楚寔点了点头, “听珊娘说, 你是因为淑珍的事情躲出来的？”

    而她这张脸，甚至也很可能成为讨好上峰的工具。

    六月里，日头火辣辣的晒人，别说读书困倦，便是坐着都会流汗犯困，所以东正书院也放了假，楚宿正好在府中。

    在那一瞬间，季泠就想起了楚寔。他从扬州送回来的给她的年礼那么丰厚，可他待她却总是有些冷然的针对，话语里里外外无不透露着一种讥讽。这样矛盾是为了什么？他瞧不起他，却又要让她为他所用？

    “走吧。”楚寔转身往马车边走去，一边走一边对身后落后一大步的季泠道：“淑珍害得你差点儿不治，却只是被送去老宅，你心里怎么想的？”

    珊娘一听脸“唰”地就红了，却并未否认“有缘”二字，因为她心底也着实盼着呢。

    楚寔的俊美又不同于楚宿, 他的俊朗是一种男人的俊, 因为年长些, 又添了成熟稳重, 好似他的肩膀什么都扛得起。而楚宿的俊则是俊美，五官俊秀精致, 有少年人独特的清朗。

    “这么晚了，她怎么会出去？”季乐不解，却让小丫头远远地跟了上去。

    尽管盛夏夜晚的凉风也点儿也不凉，反而还带着恼人的热意，可季泠还是打了个冷颤。

    楚寔扫了眼跟着怀秀一起出现的芊眠，“你怎么在这儿？”

    今日楚寔穿了一身黛蓝地暗银藩莲纹的四开襟袍子, 这样的袍子利于骑射，也显得男子更为英武, 头上也并不戴头巾, 而是用银冠玉簪束发, 越发显得英朗轩俊。

    她弹着，他则闭着眼睛听着。

    待回到季泠的屋里，芊眠道：“二公子回来了，姑娘。”

    走的时候, 珊娘来送季泠，自然问了缘由。季泠造纸未成, 又不好意思跟珊娘说楚宿的事情，这才提及了淑珍，没想到转过头珊娘就将她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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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季泠不得不故作茫然，心底却将珊娘都快骂死了, 她怎么能将那些话告诉楚寔啊？

    芊眠跟在季泠身后走着，见她腰细，见她发柔，见她裙跃，见她袖舞，闻着晚风里送来的那丝山莓甜，那么一瞬间连她这个长年伺候季泠的就看得有些呆了。

    “阿泠，你可曾听说过‘归去来’这首曲子？”珊娘问道。她想着季泠还跟着周容在学琴，周容那样的大才女指不定听说过‘归去来’。

    季泠这一次几乎是惶恐地抬起头，“我……”她没弄懂楚寔的意思。不过事情已经过去快三个月了，即使有气也早就消了，淑珍又是楚寔同父的妹妹，她就想着楚寔该不会是想让她先开口给淑珍求情吧。

    夏日虽然炎炎，但并不妨碍一众公子哥儿的雅集，因此楚宿白日里倒有大半时候并不在府中，芊眠在外院一直等到月上柳梢头，才见楚宿和楚寔联袂进门。

    季泠闭了闭眼睛，再重新睁开，“没什么。”只是将来再要面对楚寔，她都抬不起头了。

    珊娘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那天晚上，楚寔刚走上听雨亭时，那眼神，至今想起来珊娘都觉得心肝儿砰砰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