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做主。这既是她好的一点儿，但有时候却又显得木讷了点儿。

    “啊，他怎么对的？”老太太问。

    老太太嗔道：“胡说，听我的，以后每五天回来一次就是了，若是有应酬，一旬一次也无妨。”

    “泠表妹可是想出下联了？”楚寔问。

    “哦，快说，快说。”老太太道。

    楚寔笑道：“那怎么行，每天晚上不给你问安，孙儿就睡不着。”

    楚寔道：“不错，当时那学子答的也是这一联。”

    苏夫人道：“老太太你是不知道，好容易养出个状元郎来，看着前程似锦，结果大郎在扬州捅破了天，得罪了不少人，当初多少人来打听他的亲事啊，现在好些家都开始迟疑。再加上大郎新的差使一直没下来，都有些观望，如今他再这么一辞，亲事只怕不那么容易说呢。”

    楚寔走进来道：“孙儿猜着老太太你这会儿肯定已经睡了，衣裳都没换便过来了，就怕你睡着了。”

    实则楚寔出来的时候南蕙就见着了，正要叫小丫头出去叫那跟着楚寔到嘉乐堂来而在门外等的小厮赶紧点好灯笼等着，不想楚寔出来后却站在门口不动，到季泠出来方知楚寔是在等季泠。

    老太太安慰季泠道：“莫急，你也是跟着夫子念书的，难道还能输给一个走后门眼神不好的学子？”

    季泠没想到楚寔会突然跟自己讲话，还出了个难题，她下意识就摇了摇头，“我，我对不上。”

    而楚寔一个眼神看过来，季泠立即就收敛了嘴角的笑意。

    老太太点了点头，“这也合理，你出了个什么上联？”

    老太太道：“你的意思我知道, 不过我却觉得这般也不错。大郎的亲事一直没定下来，他这一外放又不知道多少年。还是赶紧定下亲事, 成了亲, 带着他媳妇儿一起上任, 也能尽快有个孩子。”

    “快说，快说。”老太太跟个孩子似的没耐心。

    季泠在一旁听了也是觉得极好笑，忍得很辛苦才能没笑出声。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便是老太太都忍不住看了楚寔一眼，不明白他为何要针对季泠。

    楚寔念道：“《礼记》一经无母狗。”

    看老太太这意思是要和楚寔单独说会儿话，季泠便放下佛经朝老太太和楚寔都行了礼，就要告退，却听楚寔道：“太晚了，我说两句话就走，你等下继续给老太太念经吧。”

    楚寔往阶梯下走了几步，季泠只能跟着他走了下去，两人站在院子正中说话。既可避嫌，又不至于让人，尤其是老太太听见。

    老太太道：“好机会多的是, 而且咱们认为的好机会，在大郎看来却未必。江西人文荟萃是个好地方不假, 但要出政绩也不容易。连老大都没反对，你就别心急了。”

    “我今日从《礼记》之中给东正书院的学子出了道题，用的是‘临财毋苟得’之句，结果有个托关系走后门进书院的学子，把‘毋’字写成了母，把‘苟’字写成了狗，叫人啼笑皆非。”

    老太太道：“无妨的, 孩子们也长大了, 这些事多听听也好。官场上的事情咱们家的姑娘也不能两眼一抹黑，将来嫁人了, 也都在其中往来，可不能当个蠢妇。”

    季泠和季乐原本只是在旁边听着，还有些局促，不知该走该留, 听老太太这么一说, 才松了口气。

    “连个将毋苟念做母狗的学子都能答上，泠表妹却答不上么？”楚寔道，“这些年的书莫不是白读了？”

    吃过午饭午歇时，季乐睡不着来找季泠说话，“泠妹妹，你说寔表哥怎么想的啊？正五品的佥事不做，辞了去当书院的先生？不怕皇上对他不满么？”

    对老太太而言，楚寔辞官有利有弊，她其实是怕了让楚寔外放，若再有那么一回“噩耗”，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过去。对她而言，所求不多，一家人平平安安地最好。历朝历代的状元郎里敢于退隐的人又不是没有。她倒宁愿楚寔就待在京城当个夫子也挺好的。

    老太太一听也就乐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是个什么学子啊，连个妇道人家都不如，哈哈……怪不得得走后门才能进你们书院。”

    季泠不知道是楚寔的眼睛厉，还是自己的心思太浅显易读，感觉什么都逃不过楚寔的眼睛，她闻言只能点头，“我想了一个下联，只不知道妥不妥。”这自然是谦虚话了，若是不妥，那怎么能叫对出来呢？

    楚寔转头再次看向季泠，“不若泠妹妹来试一试，看能否对得上。”

    “哦，怎么说？”老太太问。

    季泠脸一红，“老太太，这怎么就能叫才女了，阿泠顶多也就是跟个走后门的眼神不好的学子一般水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