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乐，她总是能想到法子讨老太太开心，不像自己，总是没办法逗人笑。不过看着老太太开心，季泠心里也开心。听说心情好的人活得长久，她只但愿老太太能长命百岁。

    季泠心里虽然失望，但来之前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知道日久见人心，王厨娘现在不相信自己是诚心学厨的，但以后肯定会信的。

    季乐拉住季泠的手笑嘻嘻地道：“泠妹妹，咱们这样真好，什么都有商有量的，就不会起冲突，闹矛盾了。给老太太送生辰礼也不会重样儿了。”

    因为季泠发现自己还是更喜欢厨房，一进去心里就开心，她自己也曾暗自叹过气，但她念书和写字的天赋就那么点儿，自己心里有数，除非付出比寻常人多几倍的努力才有可能勉强够着才女的边，或者都还够不着。

    深秋已过，初冬已经开始飘雪，离开温暖的被窝早起可算得上是折磨人的事儿了，但季泠还是坚持了下来。

    却没想到季泠已经坚持了小半月了。

    老太太拉着季泠道：“泠丫头，我听说你今日去求王厨娘收你为徒了？”

    季乐心里也乐，知道老太太对季泠还是有些意见的，不然不会说她心思太重。

    老太太哪里就缺了抹额，不过是为了照顾季乐的心意。这抹额她其实也就戴了这一个晚上，以后都好好的收着，但季乐的这份心意她却是极满意的。虽说老太太能理解季泠，但到底还是季乐这种一心想着她老人家的更叫人欢喜不是？

    王厨娘道：“泠姑娘，你的月银。”

    季泠点头称是。

    老太太摸了摸季泠的头，“好孩子，你能有这份心，足见你是个有良心的。那我也不阻止你了，好好跟着你王婆婆学点儿方子，教教你大姨。不过我不能替你王婆婆做主，有些是她的独家秘方，你还得问问她能不能外传。”

    接下来的日子，季泠几乎一心扑在了厨房里。虽说在念书、练字和习琴上她也都没落下，但也仅限于完成周容布置的课业，并不如季乐那般用心。

    “我暂时也想不出。”季泠道。

    老太太被季乐逗得笑起来，“你个馋猫。你泠妹妹是心思太重，你正好相反，性子娇憨。如今你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自然是想吃什么就该吃。之所以给你们月银也是为了这个。”

    季泠在小院求王厨娘的事儿不是秘密，不一会儿就传到了老太太和季乐的耳朵里。

    “嗯。”季乐眉眼弯弯地点点头。其实她告诉季泠自己要抄经书，就是怕季泠吃不下厨艺的苦，最后掉过头来跟她争着抄佛经，那就麻烦了。如今她说出来了，以季泠的性子肯定会不好意思跟她争的。

    季泠一个早晨就乖乖坐在椅子上，手里拿了个自己裁纸做的小本子，并一只炭笔，不时写写画画。

    又过了几日，秋意加深，天气渐渐凉了起来。季乐捧出一条抹额递到老太太跟前，颇为害羞地道：“老太太，天气冷了，我给您做了条抹额，我知道我手艺不如南蕙姐姐她们，可这是阿乐的一片心意。”

    “我知你是一片孝心，但是做什么不好，怎么就想着要做菜？那多辛苦啊？不说别的，光是砧板上的功夫就够一个人学十年的了，练得手上都是老茧。”老太太道，“快别学了。”

    季泠也大约意识到了自己的实话会开罪老太太，又赶紧补充道：“老太太，我大姨真的很辛苦，每天只能睡一个时辰，就得起来泡豆子，我就想着王婆婆做的糕点太好吃了，如果我大姨能会一种的话，生意就能很好了，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季泠也就死了那条心，她看得出季乐十分好强，也不愿跟她抢那个风头。

    季泠回身道：“王婆婆，你就收下吧，我迟早会让你看到我的诚心和决心的。”

    王厨娘见天没亮季泠就起身又到了侧院，心里也有些惊奇。她本想着这人做事儿啊，很多都是鸡公屙屎——头节硬，日子久了自然就打退堂鼓了。小孩子家家，又没迫于生计，哪儿能受得了长期吃苦。

    季泠也点了点头，少些争斗，这样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老太太对她们多好啊，居然还养不熟季泠，季泠心里就只惦记着她大姨了。季乐虽然也惦记自己的爹娘，却是一句也不敢提的。

    不过季乐自然不会让季泠专美在前，她上去搂住老太太的手臂撒娇道：“老太太，那我岂不是显得太没良心了，我拿着月银第一个想的就是吃完蹄花汤。”

    “这自然极好。”季泠道：“老太太肯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