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楚家为请得这位周夫人为西席也是费了不少功夫的，如今周夫人就住在可园，她膝下独女周容也随侍在她身侧。

    “是我思虑不周，今日你没有备琴，不如我先教你画画吧。”周容道。

    老太太人虽然老了，可眼睛却精着呢，芊眠对季泠的态度不尊她只看一眼就能瞧出端倪来，自然要敲打芊眠一番。因为季泠进府，她是当成姑娘来养的，可不是买个伺候人的小丫头。

    芊眠的手很巧，片刻功夫就替季泠梳了两个可爱的小花苞，并拿了她昨晚才用娟纱赶出来的绢花给季泠戴上。

    季泠的这些课业自然也是由周容来启蒙。她先将围棋的基本规则跟季泠细细地讲了一遍，又教了她一些围棋的礼仪和拿子的方式，这便算告了一个段落。

    周夫人这里通常是上午念书、练字，下午则由周夫人教姑娘们习琴，或者画画，还有下棋。

    周容收回心神，开始从《三字经》教季泠认字。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只教了季泠一遍，这小姑娘就会了。

    如今身在楚府，还处处摆架子，也是苏夫人脾气不错，又念着旧情，才能忍让她母亲。

    季泠等老太太举了筷子，才拘谨地用了起来。

    “夫子。”季泠乖乖地喊了一声。

    季泠摇摇头，她家里哪有那个条件，只她也是有些莫名，那些字她居然一看就好像认识一般。

    季泠又点了点头，忽然想起尧嬷嬷的话，又赶紧加上，“是，老太太。”

    周容朝季泠招了招手，牵着她进了自己的闺房，“从今日起你就在这儿跟我习字吧。”

    “老太太说今日就叫人去给姑娘打首饰，过几日姑娘就有首饰戴了，衣裳也叫人赶制去了。”芊眠道。

    “容姐姐？”老太太不解地道，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可是周夫子的女儿，阿容？”

    安静地用过饭，老太太对季泠道：“好好跟周夫子念书，下午回来时，我再找人矫正一下你的口音，教教你一些礼仪。”

    待老太太从佛堂里出来，早饭才开始摆上桌。

    周容先给季泠讲了一下握笔的要诀，然后将以前周夫人教淑珍练字剩下的字帖取了一本过来，开始教季泠写字。

    季泠赶紧用力地摇了摇头，因为她想起来了，或许这一切都和她的梦有关。否则当老太太给她起名为“泠”的时候，为何她能想起诗句来？她可是连字都不认识的人呢。

    周夫人淡笑道：“善娘，你也知道的，若非因你盛情，我也不会来楚府做西席，早就该回乡养老去了。”

    周容见季泠一脸的紧张不由笑了出来，“好，既然这些字你都认识了，那我开始教你写字吧。”

    季泠猜想，一定是昨晚她睡觉之后，老太太跟芊眠说了什么，让她对自己的态度一下就好了许多，再不见那高高在上的姿态了。

    苏夫人这才点了点头，“那就辛苦阿容了。”

    想到这儿，周容望了望窗外正在跟苏夫人一起品茶的母亲，不由轻叹了一声。她母亲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傲也太倔，说难听点儿就是不会做人，否则何至于要出来谋西席，说什么回家养老其实都只是托词而已。

    然后周容又发现，季泠握笔的姿势也很端正，教一遍就不用再纠正了，虽然因为力气小写的字还有些没有骨力，但比起其他初学者那歪歪扭扭蚯蚓一般的字，季泠已经是很好了。

    虽然周容表面上完全不露声色，可季泠还是敏锐地感觉到她有一丝震动，难道是因为大公子的亲事？

    “怎的是她教你，周夫子呢？”老太太问，“你大婶婶带你去之后怎么说的？”

    对这一点，老太太还是很满意的，她年纪大了，也不想手把手地操心。

    芊眠将季泠引到妆奁前坐下，将镜子翻了出来给她梳头。

    待下了学，季泠回到嘉乐堂，老太太就问她在学堂里的事儿，“跟着周夫子念书有些累吧？我记得当初你三姐姐第一次下学回来，跑到我这儿可伤心地哭了一场呢。”

    老太太默默地打量了季泠一会儿，见她并没有乡下孩子那股子淘气儿，吃饭端端正正的也不说话，姿势仪态都还行，略微规整一下，就再看不出她是乡下来的了。

    季泠对自己还是很了解的，绝对称不上什么有天赋，不被看做蠢笨已经是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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