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被禁足了

    “瘦了。”他仰起我的头，看着我，淡淡地说着。

    “傻瓜，要是像我一样没了爸妈，就不会觉得他们讨厌了。”

    除了学校，我哪里也不能去。

    他气急败坏地说：“到这来干嘛？”

    他的脸好白，是不是病了？

    说完，他起身离开了床畔。

    我努力地挤了一个笑容，“我……想你！”

    我使劲全力冲了过去，和他扑了个满怀。

    我从来不知道他是孤儿。

    他这一吼，旁边几台打转的机车都停了下来，后面来势汹汹的机车群也都止住，把中正路当成停车场。一下子，几百台机车停的停，转圈的转圈。

    我听见叫骂声、煞车声，还有撞车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快被思念折磨死了。

    招了辆出租车，往李华成曾经带我去的一家刺青店而去。

    我只是张大眼睛想看李华成在哪里，可是我却看不到，除了车灯我什么都看不到。

    我终于……回到了他的怀抱。

    伦哥，载我的人，其实人不错，他边骑车边问：“要去找谁？没人的话，就让我载。”我知道他们飙车的时候习惯载个女生在后头炫耀。

    我想见他，却不知道他在哪里。

    安静的路上，突然又传出呼呼的车声，接下来一群人吵杂不清地说：“成哥来了！”

    过了好久，他才勉强把我推开，“睡吧。”

    踏出刺青店，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我没有头绪地走着。

    “好！”我二话不说地跨上他的车，我知道，李华成一定在那里。

    只是一句话，却包含了我所有的爱，李华成抱紧我，抿着嘴，不发一语。过了好久，他才叹气，“这样跑出来，爸妈会担心的。”

    “今晚人很多吗？”

    我被禁足了。

    我哭、我闹，在家里拼命砸东西、摔东西，他们却丝毫不动心，只是把我看得更严，更寸步不离。

    “不要！我再也不要回去了。”我抓着他的衣服，大声地喊着：“我讨厌他们，讨厌死了！”

    后来，我干脆把自己反锁在家里。我不去上学，也不出门，整天闷在暗黑的房间里流眼泪。眼泪流干了，就只剩喘息，我发现，我根本已经快死了。

    我看着那台像失控似的机车撞了过来，在机车还没有全部停下来的时候，车上的人跳了下来，他一手丢了安全帽，帽子下是李华成，只见他苍白着脸，向我冲过来。

    “很多啊！火龙车队跟青虎车队今晚连起来飙，一两百台应该有吧！找的人是哪队的？”

    “不会！他们根本不管我死活。”

    这样过了三个礼拜，我只觉得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像死了一样，灵魂像被抽去一般，剩下的不过是我的躯壳。

    黑暗之中，我彷佛可以听见他的叹息声，只见他喃喃地说着：“他们是为好，我不是好人，跟着我会受苦的。”

    “在我心里，你最好。”我抱住他，自己送上了双唇，生涩地吻着他。

    “他在……在哪？”我头晕目眩地问着，几天的眼泪，把我全部的体力都榨干了。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们，“今晚飙车的地点在哪？”

    伦哥大叫一声想把我拉回来，已经来不及。

    我不知道李华成在哪一队，我没听他说过，只好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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