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对不起……”“不好意思……”

    而在我能告诉自己不要哭，这实在太丢脸之前，我听见阿桃忽然跑过来，用很大很凶的声音大吼：“笨蛋，你哭什么！哭、什、么！”

    我蹲着。一阵走楼梯的脚步声让我回头从窗户看往楼梯。

    我放声大哭。

    “嗯，我只剩下一张。”阿桃哽着浓浓的鼻音。“我们一人一半好了。”说着，她把面纸顺着折线撕成两半。

    “你要不要过来一点？”他说着，伸长了手。

    你看，不愧是好朋友，动作都一模一样……嗯，好朋友。我想着，瞳孔印着阿桃闪太阳的模样开始模糊，感觉泪腺的开关忽然被人家打开了。

    我们几乎是同时间说的。楞了半秒，我们又同时笑了出来。走至楼圆铁栏处，我们靠着铁栏坐了下来。

    我怒吼着，在心里怒吼着。

    我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再说下去。我相信阿桃懂得，因为我们是好朋友，从以前就是好朋友。分享过那么多，有什么是我们无法互相去了解的？

    “啊？”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听见她说‘我们一人一半好不好’这样的问句，我心里松了很多。好像有什么东西，又回来了，不再是空空死死的。

    “别说了，嗯，我都知道。别说了。”阿桃拍拍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都知道，我只是、只是忽然很生气而已。”

    阿桃、阿桃、阿桃——

    “张恺君？你、你没事吧？”

    “喔，你们和好啦！”很刺眼的人跨着大步，好像跟我们有多熟一样走过。

    感觉似乎夏天，很久很久以前，我们曾经这样一起做着同样的动作。

    我只是僵硬地说好，嗯，喔。

    我们两个就这样抱着对方一直哭、一直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任由坏掉的水龙头漏水。

    我并没有机会反驳阿桃，因为下一秒，她抱紧我，也跟着泪流满面。

    “嗯，我没事。”

    后来阿桃放开我，从她口袋里拿出面纸，在这种情况下，我居然还能想到真不愧是文艺好少女，居然还有带面纸。

    “厚，到底要我上来做什么嘛。”熟悉的声音传到我耳里。

    “讨厌啦！说那什么鬼话！坏死了你！”

    他跟着我，下了两层楼，中途两三个一年级的学妹经过我们时，连忙对着孙力扬问好，学长好、学姊好。

    “嗯，讨厌哪，你偷听喔！”阿桃马上站了起来，放开我的手，拉直裙脚，嫩嫩地骂。

    我多希望，转身那一瞬间的吴孟鸿，就这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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