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坛花雕

    陈年乖乖应道：“好。”

    他想妹妹大概是受不住接连的打击，脑子坏掉了，不知从哪里捡回来一个孩子，硬说是自己的女儿陈年，那么陈年呢？她去哪儿了？

    程遇风一脸正色：“等吃完早餐，我们再好好聊聊。”

    “早。”

    尽管这些年一直忙碌，自己的恋爱史也是一片空白，但年纪到底不是白长的，程遇风还是说出了仿佛历经千帆的慨叹，内容大概是两人感情成熟程度不对等，这样对她很不公平。

    “我知道，”路招弟用力点头，“我不会再让昨天的事情发生了。”

    路吉祥觉得不是她疯了就是自己疯了，他把人送回家，苦等已久的母亲一下子冲上来，母女俩相拥而泣，他受不了这样的场面，就先回去了。

    苗凤花到底还是留了个心眼，又打电话问了大哥，得知只有还带有毛囊的头发才能派上用场，她眼神锐利地扫视了一圈，视线落在梳妆台上，她终于在梳子上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当然，路吉祥和苗凤花是知道内情的。

    程遇风还在等着，陈年和路招弟聊了一会儿就准备走了。

    陈年心花怒放，又有种想哭的欲望，又羞又喜地对上他专注的眼神：“20岁以后……就可以？”

    她越想越觉得这是板上钉的事，好像一眼就看到了金光闪闪的未来，心跳咚咚咚跳得厉害，唇干舌燥，连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搁了。

    路吉祥浑身一震, “你是说……陈年！？”

    风吹入屋，满室都溢满了金灿灿的阳光。

    陈年心里微微失落，却不觉得沮丧，机长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就连拒绝也是春风化雨、润物无声，既不会让她感到尴尬难堪，又能让她明白他的意思。

    真是疯了！

    路如意是在一个傍晚回到桃源镇的，路吉祥去巷口接她，那会天还下着雨, 镇上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她没有撑伞, 只在背上披了件雨衣, 雨衣下是孩子熟睡的脸。

    他说的是事实。

    路招弟问：“那你什么时候放月假啊？”

    他觉得她现在心性还不成熟，怕她只是一时冲动，更怕她会因此而受到伤害。

    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不管不顾地把最珍贵的心动全盘托出，万一将来发现这不过是青春期的一时迷失，既不是喜欢，更不是爱情，她要如何挣脱出来？受到伤害后，又要多长时间才能走出阴影，去接受另一份感情？

    陈年眼尖地发现他眼底的淡淡倦色，“机长，你昨晚没睡好啊？”

    从那以后，路如意就把她当做亲生女儿来养，精神也慢慢好了起来，小孩子本就模样不定，加上又刻意地深居简出，很少和邻居们来往，两三年下来竟也没人发现什么异样。

    “陈年送她外婆回了房间，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走了，”路吉祥忍不住为自己喊冤，“我哪里有机会……”

    好在还记得那个私人问题，陈年面颊生热，果然酒醉壮人胆，还真的问出来了，她又有些懊恼，机长好像没有正面回答，只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苗凤花见丈夫心思都飞得无边了，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他胸口，“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路如意当初捡的就是那个富商的女儿？”

    陈年上前抱了抱她，路招弟也紧紧回抱，两姐妹所有想说的话都在这个拥抱里了。

    虽然路吉祥不知道老婆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要想知道陈年是不是那个富商的女儿，直接带人过去不就好了，还搞得这么麻烦。

    他深陷入回忆中。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先确定陈年到底是芝麻粒还是金子。

    她的心跳撞得胸腔都开始疼了，耳朵里绵绵密密回响着的都是程遇风刚刚那句话，每个字都不愿意错过，一遍遍地解剖分析，终于确定他是什么意思。

    那孩子就这样顺理成章地成了陈年，也成为了路家上下讳莫如深的秘密。

    为了万无一失，她又顺手把陈年用过的牙刷也一起带走了。

    明明之前这个男人还在彼此间划下清晰界限，几乎阻断了接下来的任何可能性，可现在他告诉她，你是可以越过来的，不过有一个条件，要等到你20岁，如果那时候你还愿意越过来……

    苗凤花掐着路吉祥耳朵恶声相向：“你这个窝囊废，交待你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早知道我就自己动手了。”

    陈年边吃奶黄包边想，该不会是因为她昨晚说的那些话让他失眠了吧？余光偷偷看过去一眼，她欲言又止：“机长，昨晚我……”

    许久后，程遇风又开口：“这样吧陈年，等你20岁以后，如果你觉得还有必要跟我谈这个问题，那到时我们再好好谈一谈。”

    “没关系，”陈年用力握住拳头，脸上的笑容越发明媚，“我会很努力的！”

    路招弟难得见陈年一面，话都没怎么说上几句，她就又要走了，心下很是不舍。

    陈年离开后，路招弟抹着眼泪进屋，听到爸妈好像又在房间里吵起来了，她拿了书和作业，推开奶奶房间的门走进去了。

    程遇风“嗯”一声，拉开椅子坐下来，示意她先吃早餐。

    十分钟后。

    心里却擂起小鼓，看机长这副严肃的样子，尽管不知道他要和自己聊什么看，可她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连奶黄包都吃得没什么滋味了。

    “没事啊，等我放月假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