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缕凉风

枝塞到她手里。

    他回到卫生院，睡了个囫囵觉。

    临近半夜，月浅灯深。

    年轻的老板娘见程遇风相貌穿着都不凡，想来是大城市过来旅游的，她直直地看着他，说出了个价钱，顺手摘了一串荔枝给他尝味道，然后跑进去拿袋子。

    路招弟认真翻看一遍陈年的语文单元测试卷子，尽量忽视总分栏的数字“36”，心里还是忍不住想，到底怎么考出来的，我写个作文也比这高啊。

    “哎！”路招弟指着她作文的某个地方，拔高声音，“你这里怎么把喜马拉雅山写成喜雅拉马山了？”

    陈年心情复杂：“我没事。”

    “张老师还说，引用名人名言可以为文章增色……”

    “特情处置情况和驾驶舱情况。”

    配合调查结束，终于可以脱开身已经是几天后了，他听到爷爷受伤住院的消息，又马不停蹄赶到这个偏僻小镇。

    桃源镇沿河而建，家家户户都有独立院子，由纵横交错的小巷子连通，由于初来乍到，路况不熟，纵然方向感很好，程遇风还是花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找到养蜂人的家，送上答谢的礼品和水果。

    路招弟进屋看完奶奶又出来：“那我们开始做作业吧。”

    “你是……理科生？”

    陈年盯着照片看了又看，非常确定这位叶明远总裁就是那天坐她旁边的中年男人，惊讶过后，她简单把内容看了一遍，注意力被右下方的小框吸引住。

    这时，里面传来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出来了！

    “放心，”路招弟同情地看着她，安慰道，“不会有人因为这个笑你的。”

    路招弟见她把报纸揪成一团，着急地问。

    简直是丢大发了！

    这边访谈还在继续，负责调查航空器各系统及发动机工作状况的适航维修小组、空管小组和飞行记录器小组的工作也在有序进行中。

    他捋了捋这几天发生的事。

    “非常确定及肯定。”

    程遇风把她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存心逗她：“那现在该怎么办？”

    “嗯，”陈年抹了一把脸，“我先去洗洗。”

    “说说飞行过程中的情况。”

    听到这里，陈年动作一滞，她看着手里吃了大半的寿桃包，有些吃不下去了。

    老爷子睡得还算安稳，只是脚踝仍旧肿着，听说是下山时不小心扭到的，幸好遇到采蜂人，把他送到了卫生院。

    陈年刷好牙，捧起一把清水胡乱洗了脸，又进屋去看外婆。外婆还沉沉睡着，她轻轻把蚊帐合好，拿了药出去熬。

    “刚吃过饭，又睡了。”

    中午吃完饭，路招弟带着作业偷偷溜过来，陈年跟她说起寿桃包的事，她摆摆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咳！没事，我妈只是说了我两句。”

    6月16日，昭航1303因特情紧急返航迫降。

    调查小组手上已经有他们的基本资料和体检报告，没有在上面浪费太多时间，直入重点——

    嗯嗯嗯？？？？

    说起这个冯薇薇，她不仅长得漂亮，成绩也很好，每次都能进文科年级前十，身边总围绕着许多男生，众星拱月一样，平时放学还有护花使者保驾护航。

    虽然这不符合他的形象，但好汉不吃眼前亏，总比留下来当肥羊任人宰割的好。

    ……

    陈年认了：“我们开始吧。”

    “就是很高很高的水平，像喜雅拉马山那样高！”

    她觉得很有必要让陈年意识到——语文其实是很容易学的。

    他和林和平一一作答。

    “那就好，”路招弟又问，“奶奶醒了吗？”

    陈年摇摇头。

    乡间夏夜天色干净，星星显得十分明亮，一路虫鸣声不断，程遇风环着卫生院不知走了多久，短发被露水沾湿，搭在额前，衬得双眼格外深邃。

    相比之下，同是美女的陈年这边就有些冷清了，虽然在阳盛阴衰的理科班，但她很少会和男生打成一片，大多时候都是独来独往，上学来得晚，一放学就溜个没影儿，男生能和她说得上一句和物化数生无关的话，在自己的小圈子里那都是倍有面子的事。

    “128分……”

    程遇风站在墙外等。

    她还以为这是舅舅让路招弟拿过来的，没想到……

    陈年从巷子出来就看到一道不算陌生的挺拔背影，见他抬头盯着院里的荔枝树，还抬起手来……她连忙走过去，压低声音：“不要摘，快走快走。”

    非常确定及肯定。

    “唔……”陈年越想越窘，两只耳朵都红扑扑的，“我在别人那里丢脸了。”

    程遇风回头，看到是她，有些意外：“怎么？”

    程遇风大概猜到爷爷来这个地方的原因，也没多问，然而，对他隐瞒伤情这件事还是忍不住说了几句，老爷子不占理，一声不吭，只顾埋头吃饭。

    “看面相？”

    陈年顿时面如火烧。

    老师居然也没看出来，估计是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吧。

    “你猜？”

    趁着没人发现，赶紧跑吧。

    “你好厉害，开飞机的水平简直就是喜雅拉马山水平。”

    丢了鸡的邻居摸着线索找上门，可苦于没有证据，每每也被骂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