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想要的人生

哲回过神，一个白领模样的女孩儿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递过来一包纸巾。

    车停到A大校门外，陆瑶见方哲跟司机师傅结账，便道：“你直接回去吧，我自己进去就行。”

    “你来就是为了看我好不好？”安然哂笑，“我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你今天不是看到了吗？不相信？觉得我离了你就不能过得潇洒自在了？”

    安然快步上楼回家，又到卫生间干呕了几下，才回了黑漆漆的卧室。

    “嗯。”方哲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安然也不跟他争，任由他挽着自己进小区，经过健身区时，无意瞥见远处有个黑影闪到了阴影里，她怔了怔，没去理。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陆瑶走到方哲身边，这才发现他的衣领和额前的头发都是湿的。

    陆瑶寻得了话题：“你也听说了？刚刚我和王蕊她们还聊这事儿来呢，想想也真是挺吓人的，在学校里都不安全了。”

    至于他想要的人生……

    方哲没再说下去，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我送你回去吧。”方哲掐了烟。

    “行了，别勾引我了，我可没什么定力，趁我没反悔你赶紧进去吧。”马皓川道，“我等你屋亮灯再走。”

    安然离了方哲，直到进了楼门，才终于控制不住地干呕了几声。她一直有这个毛病，情绪紧张或激动的时候容易反胃干呕，医生说是神经性的，不是什么大问题。方哲也知道她这个毛病，所以她不能让他看到，不想让他认为他还能轻易地引起她的情绪波动。

    入夜。

    一辆出租车停在安然家小区门口，安然被马皓川扶着下了车，无奈地道：“我真没醉，我自己能走。”

    “喂，你丫上车了吧。什么？这么背？操，哈哈，你丫逗死我了……太晚了，我不去了……我回不了学校，明儿早晨我得跟我媳妇儿一起走……太折腾了……你们玩儿吧……”马皓川聊着电话出了小区。

    送到宿舍门口，方哲说：“进去吧，我走了。”说完也不等她再说什么，心事重重地转身离开。

    方哲靠在广告牌上，想着安然刚刚的话。他应该感到高兴，她有了新的生活，新的开始，他是应该高兴的……他当然高兴……

    “你……”方哲许久才终于开了口，“还好吗……”

    陆瑶想着和方哲往地铁站边走边聊，一路上慢慢探问一下他有什么心事，没想方哲却到路边招手拦了一辆出租，开门让她坐了后排，他自己坐到了副驾驶。

    安然没应话，只歪着头望着马皓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方哲回头看见陆瑶，弯了弯嘴角没应话，转回头默默地抽了一会儿烟才开口道：“你怎么出来了？”

    “来做什么？”安然俯视着方哲。

    安然曾想过很多次，如果有一日方哲来找她，她该跟他说些什么，该说些什么刺痛他的话，可真的面对他的时候，又觉得那些早就想好的痛快的还击其实没什么意义。

    直到今天真的见到他，面对他，她才发现过得好不好和是不是真的彻底放下，好像并不是一回事。

    “后悔是一定的，估计你一进去我就得后悔了，不过我总不能趁人之危吧。”马皓川道，“这种事儿怎么着也得你清醒的时候啊，你现在要是一时冲动，过后后悔怎么办。”

    安然从窗口看着马皓川离开后，关了灯和衣而卧，躺了一会儿，起身穿了件外套，出了家门。

    “你没事吧？”

    “所以……我现在过的挺好，你得偿所愿，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谁知道呢，也许这就是天意……所以你不用觉得愧疚，不用觉得欠了我什么，你可以好好过你想要的人生。”

    安然低头笑了笑，抬头看着马皓川道：“你想好了？我今天可给你机会了，你自己放弃的，回头别又说后悔，跟我耍赖。”

    “不用了，这儿离地铁站不远，倒车也还算方便。”

    陆瑶明白方哲言下之意，有些失落，回说：“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今天聚会，他们误会咱们还在一起的事儿，其实我也想解释来着，不过当着那么多人，又有些说不出口，真的不是故意让大家误会的。”

    马皓川把安然送到她家楼下道：“你自己上楼行不行啊？我送你上去得了。”

    方哲没应，狼狈地逃开了。

    “谢谢你没当众解释，让我没那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