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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砚的小厮打量了一下那人:“我们大公子乃刑部郎中,前来此……”
“王公子大老爷,这铺子几天都没开了。老板人不在啊!”
温意知哈地一拍手:“原来如此,那贼就是从这里下钩,将鹦鹉钩了上来!”
“小的知道老徐家住哪儿,可带大公子前去!”
吕五道:“小营生哪雇得起人,都是几文几十文钱的玩意儿,京城的贼眼光高,也瞧不上。晚上往屋里一搬,活物锁笼子里,搁上水和食,店门一锁就罢了。徐家与我家一样,因那晚接货,他们老两口才在铺子里过夜,谁想就是那晚鹦鹉被偷了。”
吕五赶紧赔罪。
王砚一挑唇,道了声罢了,飘然掠回地面。
吕五道:“回大人话,这花市每日卯时便开了。城郊的花农都清早过来出摊,一般过了午时就回去了。小人这样有铺面的,比他们来得晚,辰时才开门,看一天铺子,酉时才收生意。冬天收得早些。徐老夫妇年岁大了,家里事儿又多,开门比小人略晚些。”
“京兆府的人前日已仔细察看过,油毡网子都好好的,无人动过。”
温意知摸摸下巴:“可,贼偷了鹦鹉后,为什么费时费事又把这里黏好?耽搁越久越容易被发现吧。”
虞玧摇着扇子点头:“嗯,相邻铺子,必熟知此铺底细。且铺形相似,也好比较。阿砚做事有章法!”
众随从忙着驱退杂人,王砚早习惯了这情形,虞玧三人也不以为意,仍然徐徐向前。温意知边走做仔细扫视状:“这市集中的商贩,其实都有嫌疑。或许,贼就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中。”
“是王大公子,来查丢鹦鹉那事的吧。”
冯邰仍是面无表情道:“恕冯某不能与王大人讨论京兆府的公务。王大人损坏他人私产,请带上杀害京兆府信使的凶犯,到京兆府走一趟。”
吕五怯怯道:“小的方才未来得及禀告,屋顶已经查过,贼应该不是从那里进去的。”
虞玧啧道:“看看簇拥着我们阿砚的这一团团火热的民心!”
王砚沉声道:“更有一种可能,贼根本不是从门进来的,”说罢走出门外,飞身跃上徐氏鱼虫铺屋顶。
吕五不待几人询问,便比着店内道:“徐老的店和小人的格局相同,这个里间儿也一模一样。里头只能睡下一个人。那天晚上,白婆睡在里间,徐老在门口这块地方打地铺。鹦鹉挂在悬门帘的横杆上。”
原来这花市的屋顶与别处不同,当初这带房子挨着公主府,恐生火患,屋顶上用的不是望板,而是望砖。砖上铺着特制的油毡布,既防水又不易燃。梁架、檩条、椽子上亦都刷了防蛀又不容易起火的漆。数年前翻新重建时,顶木、望砖均完好无损,只将木料重新补漆,继续使用。各位店主唯恐失盗,凑钱统一在砖上加了一层菜刀都砍不断的藤丝编成的网席,以铁丝做钩,攀固于桁架,上面再蒙油毡布,最后压铺瓦片。
吕五拱手:“公子真真睿智!京兆府的捕快们也是这样怀疑,正在排查那群送货的,但尚没有找到证据。又有一事也很蹊跷,徐翁和白婆醒来后,门上的闩仍是好好的。”
虞玧笑道:“没有。一定帮你仔细瞧着。”
门闩竟有两道,都甚粗壮。吕五不待王砚问,便自行道:“徐老的门也与小人这里一样。因我们铺子中都养了细小之物,门缝都极窄。”
薛沐霖拍拍他肩膀:“好行家,你可以去偷了。”
王砚抬手截住小厮话头:“某今日闲暇,赏玩花市,想与这位老板闲聊两句。”
温意知跃跃也攀梯而上,薛沐霖与虞玧留在下方。
一路被随从驱赶仍不屈不挠尾随的路人起哄。
“老徐去刑部报案了?”
温意知双眼直勾勾道:“会不会,那贼,一直就藏在屋子里。插|进门缝的迷烟,只是他的障眼法……”
王砚拿开两块望砖,露出的寸宽檩条缝隙下方,正是徐翁挂鹦鹉之处。
王砚颔首,又和店主说想看看店内。吕五连声恭请,虞玧三人犹豫了一下,把口鼻又掩得紧些,与王砚一同进店。
书生双眼一眯,抬袖回礼:“鄙姓冯,名邰。不想王郎中已查过冯某了。”
王砚一笑:“行。”走到徐氏铺子前打量门扇。又有围观的闲人叫嚷:“王公子大老爷,京兆府的人说,是贼人从门缝里插|进了迷香,撬开了门!”
小厮们把圆筒抬到暴露在外的油毡布上,滚压了一时,再抬开,揉了揉毡布,毡布上竟出现了一道裂口。王砚用布包住手,捏住裂口处一掀,一块四方的油毡被掀了下来,露出下方的藤网。
吕五打了个哆嗦,不由自主瞄瞄自己的房梁和桌下。
“不晓得,但而今京兆府办不出的案子,刑部都会管一管。”
王砚吩咐小厮们将某处瓦片尽数掀开,温意知伸手想摸那个圆筒,王砚立刻道:“烫手,莫碰!”
温意知“啊”了一声,又往跟前凑了凑。王砚道:“油毡的边上有胶,别把手黏住。”再命小厮将油毡布再多裁下些许,用那圆筒继续压烫藤网,藤网上渗出些许亮晶晶的黏液,小厮们再抓住一提,一块四方的藤网轻松被分离。
冯邰冷冷道:“承蒙王郎中识得冯某。只这一时,诸位就已犯了扰民、行窃、越权、蓄意损毁等数罪,身有公职,知法犯法,罪再加一等。若再不离去,冯某只能请诸位先到京兆府衙门走一趟了。”
温意知瞪大眼。王砚接着道:“若是个胡贼,你们查,或要知会鸿胪寺与礼部,真按照步骤一层层文书递上,查出真相时贼早跑没影了。冯大人可要考虑与我合作?”
这铺子做的营生略杂,门前摊上摆着笼子里有花鼠、活兔、鱼缸,还有几对锦鸡、几只刺猬。味儿颇大。虞玧三人掩住了口鼻,王砚道:“先在这里即可。铺子里正有客人?你招呼完再来。”
虞玧道:“有趣了。如意知所说,用刀子拨开门闩,或还可行,但要怎么再把门闩放回去?”
围观人群激动喧哗。众随从将闲杂人等又驱开些许。王砚露齿一笑:“是你自己告诉我的。方才你警告我等的言语,即明示了你是京兆府的人。京兆府里能在我面前这么说话的,我都认得,但不认得你。再加上你衣着口音俱有南韵,站姿步态能看出是做过两年官的人,必是今日我去京兆府拜访却无缘得见的冯大人。”
王砚含笑:“且慢些扣帽子,我想同通判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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