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白了白,转到案前冲着长案画像连作三揖:“晚辈无知妄言,请道长莫要责怪,莫要责怪……”再偷眼看张屏,方才的疑惑,他仍很想知道答案。
只把天门开,送我归阙台。
张屏再望了帛书片刻,缓声道:“此乃和王追忆他师兄所写。和王喜欢修道,不问政事,楚朝被东真国攻打,和王的师兄在边塞某城的道观做住持,城被东真兵攻陷,领兵的头目喜好道法,和王的师兄便把这部《虚元秘卷》给了东真兵头目,东真军没有屠城。弃城逃跑的知府为了推脱责任,便就此说和王的师兄是叛国贼。”
兰徽又吸吸鼻子:“后来和王也被楚朝的皇帝毒死了。”
张屏放下晶匣,拿起匣旁一方玉函,函内,也躺着一卷帛书。
他们,漂在河上!
松下老蕉客,云外醉蓬莱;
这厚厚的柔软又倾斜,飞快滑行。
金丹归泥穴,六息散八海;
张屏跟着跃下。
天,水……
启檀露出牙齿:“小影子,人家牌位跟画像都在这儿呢,当心他亲自找你聊聊啊。”
但,那个洞,开启的时间,只有片刻。
张屏将帛书放回玉函:“不知道。”
他,飞了起来。
大网各角粗壮的绳索自动上抽,拉着小船向上方光亮,碎渣细土砸坠如雨。
兰徽道:“那你呢?”
光亮愈来愈近,绳索愈收愈短,忽又绷向四面扯直,下方轰隆巨响,大网随绳平展,张屏大喝一声:“抓紧船帮!”船底被重重一撞,绳断,小船完全飞入光明,跟着,又重滑向前,直坠而下。
兰徽揉揉眼,猛蹦起身,用力挥手:“爹爹——爹爹——”
他看见了光亮!
启檀哦了一声:“正好,那些想让和王不好过的人也顺水推舟了吧。”
启檀只能紧抓住毛絮,突的,眼前一花。
启檀拍拍他肩膀:“好,无谋略,但忠勇可嘉!”
残酒脱沉赘,梦转千百载。
九只,一个未少。被水打湿的包袱皮下,晶匣皆完整无损。
张屏沉默。启檀也沉默了一瞬,而后硬声道:“因为他遇见了一个昏君喽,又命不好生在楚朝要亡的时候。如果是太平盛世,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启檀晃晃头,把那句“本侠当然与你一样”晃进肚里:“这个,得多多思虑,知己知彼后才能定万全之策,懂吗?”
兰徽眨巴眨巴眼,握住拳:“若是我在那里,可能什么也不想,先跟番子拼了!”
光亮!
启檀只觉得自己砸到了厚厚柔软似软毛又似棉絮的东西之上,另一个重物扑通摔在他身边,应该是张屏。
兰徽哼道:“这么优柔寡断,不是侠士作风。”
他飞快地滑向了光亮!
启檀张大嘴,扒住身边木沿,看清自己与张屏、兰徽是在一艘铺着厚絮的船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