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     王砚的随从道：“我们侍郎大人不想麻烦诸位道长，且明日还要供奉太后娘娘祭礼哩。”

    张屏道：“不配套。工也不对。”

    张屏道：“看似相合，但说的不是一回事。坐山高观水长之句是假作女尸显灵的伪句。道家男女修行之法有别，金丹泥穴等句，乃男修之要。大人之前在坑中打断下官，应是也早已看出，石棺中原本……”

    王砚双眉一挑，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谢赋这才发现，旁边的刑部众人竟都在笑，有几个还笑出了声。

    可封上的那层蜡又是怎么来的？

    难道这世上真有幽冥鬼神？

    王砚行到近前，冯邰方才合上文书站起：“王侍郎验的如何了？”

    王砚瞅着冯邰手中文书笑呵呵道：“尸首已验好了？我还是比不上敬农快。”随从左右将之前在坑洞石棺中取得证物捧给冯邰。冯邰身旁的随从接下，冯邰淡淡道：“天色已晚，待明日再详验。”略一点头，京兆府的侍卫将一本册子呈给王砚。

    又一侍卫道：“那方才树下挖出的那口棺，是否就是这口石椁中的棺？”

    冯邰面色平静道：“是王侍郎多想了，本府既答应王侍郎参与此案，岂会疑之。”

    “原本棺中，应是……”

    王砚转回身看石棺：“自然有。尔等也在刑部办了许多案子，难道看不出这是口石椁？”

    谢赋仿佛瞬间魂魄出窍，愕然怔住。

    王砚道：“难道不是？那几句的字词，与甚么坐山高观水长之句重合甚多。”

    王砚环起双臂瞧向他：“看你晃头，那就说说看？”

    两人向冯邰与王砚见礼，平身之后，王砚环视四周：“方才随本部院下去的人，都在这里罢。”

    王砚一笑：“敬农信得过我就好。”远远两盏灯笼自慈寿观处遥遥而来，却是谢赋与王砚的随从安排了做饭的事，赶过来了。

    王砚又道：“都该看得可以了，就先随本部院上去罢。”率先攀上绳梯。

    张屏道：“不是。”

    他默默让自己的心再归于虚无，那厢王砚吩咐方才留在洞外的侍从再下去几个，罩上石棺等物，把洞里的地面墙壁都砸一砸，看看有无暗道。又道：“方才随本部院到坑中的人都何在，先出去罢。”

    谢赋心神俱震。

    张屏谢赋与其他人随后跟上，出了洞口，谢赋竟觉得两腿有些打飘，唉，本应先死寂之心，竟是又被世俗之离奇所扰。

    王砚道：“怎么不是？”

    “张大人没跟我们侍郎大人办过案，误会了，侍郎大人是在打趣哩。”

    最后大抵都是空寂，又何必执着？

    冯邰皱眉，看了看张屏，却未作声。

    幸亏又在这个时候，有侍卫提灯笼来转禀，住持欲奉素斋，请问可否让观中道人预备。

    冯邰缓声开口：“王侍郎挖出的那口石棺中，究竟有什么？”

    天已黑透，夜空澄净，微风清爽，星子熠熠，谢赋深深吐息，只觉得魂魄此时，便要飘然离体，荡于山风之中。

    王砚的随从笑道：“我们侍郎大人外出办案时，吃住都与我们这些人一起。”

    冯邰道：“有伤，尚不能断定因何而致。王大人那里有何发现？”

    王砚率先大步往空旷处去，三人到得一处只有草没有树的光秃秃空地，王砚挥手令其余所有人都退到数丈外。

    冯邰道：“哦，然后棺材盖上，还有几句话？”

    谢赋与几人都应声行礼，张屏亦躬了躬身。

    谢赋也不指望张屏了，忙又躬身道：“慈寿观中有专为香客而备的米粮菜蔬，下官这就去安排人借厨房一用，不会打扰道长们清修，亦绝不污观中清静。只是仓促备之，粗陋茶饭，望侍郎大人莫要怪罪。”

    王砚又看向冯邰：“这次我出来，没带几个人。我看老冯你带的人挺多的。”

    王砚吩咐侍卫仍要好好把守慈寿观，勿让任何人打扰清静之地，尤其后面这座大殿。张屏沉默着随王砚一道离开观内，却见观外空旷处灯火明亮，冯邰坐在一个马扎上，面前摆着一可折叠的小案，正在看阅文书，县衙衙役与京兆府侍卫侍奉左右。

    王砚点头：“不错。而且那棺里睡的，原本应该是个男人。”

    张屏向前一步：“侍郎大人，棺盖上的字，与他们无关，不是新刻。”

    若如王侍郎所言，难道那女子在石棺中，还活着？

    迷离否？

    冯邰不禁皱眉，王砚一抬手：“老冯，且慢。这不算凭空臆断，你手下这个张知县手里，定还有实证。”说罢饶有兴趣地看着星光下张屏的轮廓，“既然你不让本部院抓人，就别把知道再藏着掖着，将古墓之事说出来吧。”

    张屏默默住口，王砚看向冯邰：“敬农，可愿也暂移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