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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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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着扇子道:“哎呀,真是个听曲儿的好地方。”

    李七道:“刚成亲不久,夫人当时身怀有孕,在娘家养胎,璃娘小姐经常过来陪她说话,据说……”

    王砚微微颔首:“那位死掉的小姐,就是这出戏里的玉蝶吧。你为什么说她死得蹊跷?”

    过了大约两刻钟,只见陈筹拎着篮子,远远地从刑部的方向过来。兰珏结了茶钱,走出茶楼,恰好在门口迎着陈筹。陈筹勉强向他笑道:“曹兄,甚巧,你怎么在这里?”

    白鼻子汉子吞吐半晌,支支吾吾道:“大人,实不相瞒,这戏后来改过,我们班主说,第一遍写砸了,又着人修了,刚刚唱错了词,唱成没改过的,小的们该死!”

    王砚拱了拱手:“算我错了,这次实在对不起兰侍郎,倘若此案另有转机,在下一定重谢。”

    女婢躬身添茶,兰珏目光扫向不远处,瞥见廊柱后露出一角衣料。

    王砚整一整衣衫,端正坐好:“李小姐是谁,你们班主遇害又有什么蹊跷?”

    过了不多久,戏将开始,这出戏叫做《狐郎》,王砚道:“狐郎狐郎,本该叫做黄鼠狼。”

    王砚拍着他的肩道:“真是多亏你了,佩之!今天李七的一番话,实在是意外之喜!”

    王砚抓住兰珏的衣袖,把他拖到大树下,目光炯炯地低声说:“佩之,我已想出此案大概端倪,但怕走漏风声,不便去审讯金李氏,待我再问问张屏,便能很快水落石出。”

    王砚嗤笑道:“佩之,你管儿子也忒紧了吧,令郎今年都七八岁了,看看戏怎么了,我家那三个野猴子,打记事起就跟着他们祖母看戏,什么没看过。成天上蹿下跳的,就差把院墙给我拆了,的确不像令郎这么斯文。”

    王砚笑道:“许久不到府中拜会,令郎又长高了不少。我记得,名字是叫兰徽吧,来,来,到这边听戏。”

    “静下心,细思量,想来想去都是我的郎。胡郎啊,你定然是仙,才会把我的心儿牵,胡郎啊,我巴不得明日白昼立刻成黑夜,再把你见……”

    一个小小的身影僵硬地从柱子后转出来,垂下头:“爹爹。”再向王砚行礼。

    他笑一笑道:“到附近拜会一位朋友,顺便进来喝杯茶。曹兄你……难道是去探望张兄么?”

    李七的神色闪烁了一下。

    陈筹挂下脸,长叹一口气:“唉,原来曹兄你也听说了,真是坏事传千里。都是我的错,给张屏招揽活计,反而惹祸上身。”

    在又一个缠绵的夜晚,玉蝶问:“郎,你为什么有尾巴?”

    兰珏缓声道:“你现在年纪还小,看这种男欢女爱的戏尚不合适,回房去温书,入更就睡罢。”

    回府的路上,兰珏无意中掀开轿帘,瞥见陈筹手中提着一个竹篮,往刑部的方向走。

    他思量了一下,道:“陈兄,你再去见张兄时,告诉他一句话,可以点明是我曹玉送他的。只让他记得,他若知道真凶是谁,对其他人千万不能说,没证据之前,对陶尚书大人不可明说。切记切记。”

    到底是因为案情,还是因为张屏,兰珏也不大清楚。

    帘子后,探出一颗头,低声道:“错了,错了……”

    王砚在一旁道:“不怪,不怪,有新戏听就行。”

    戏班的三人走后,王砚捧着茶盏出神良久,道:“佩之,此案你怎么看?”

    兰徽小声道:“吃了。”又抬眼看兰珏,“爹爹,大舅舅说,端午节让我过去吃粽子。”

    兰珏不由笑了。

    可就在某一天,璃娘突然死了,衣衫齐整,死在床上,面容安详,好像睡着了一样。

    李七又连连顿首。

    中年汉子道:“回大人话,此事说来话长。这来喜班本叫李家班,小的名叫李七,唱《狐郎》的这二人,一个是我的侄儿晴舒,一个是我的外甥女香荷,都是旧李家班的人。”

    那汉子赶紧点头:“有,有!不知大人爱听神怪戏么?有一出《古井娘子》,是书生与一个水鬼的,再有一出《仙女怨》,是说牛郎与织女,还有一出《魅娘》,是狐仙……”

    兰珏端详他的神色,看出自己所料不错,张屏没有把他的真实身份告诉陈筹。

    李七犹豫道:“这是无关的闲话了,据说我们班主老爷,当年想娶的,本是璃娘小姐,并非我家夫人,但因他家里是做过戏班的,才改聘了夫人。”

    陈筹道:“但愿托曹兄吉言,我总觉得……”他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我总觉得,张屏好像知道真凶是谁。今天,刑部的王侍郎去牢里审他,问了他一些关于金班主夫妇的话,张屏好好地答着话,却居然敢向侍郎大人说,侍郎大人错了。王侍郎当场脸都绿了,立刻走了,牢里的人都说他不知好歹,侍郎大人分明是来帮他的,他却说大人错了。我琢磨着,是不是张屏知道真凶是谁,但不知为什么,他不敢说……”

    管事的领命匆匆离去,兰珏与王砚先到小花厅中,过不许久,刚才扮小丑的汉子带着扮玉蝶和胡郎的两人到了小花厅,汉子的脸已经洗干净了,唱《狐郎》的那对男女脸上还带着妆。

    王砚轻叩桌案:“荒唐,荒唐,无故暴毙,怎么不报官?”

    白鼻子汉子匍匐在地:“对,对……”

    李七道:“是啊,夫人生产后不久,夫人的弟弟就出天花死了,可不就是命么。”长叹一声。

    汉子连忙道:“岂敢岂敢,能到兰大人府中唱戏,是小的们几辈子的福分。只是,这是一出新戏,册子上都还没写,刚排了几天,怕词儿生,唱得不好,大人怪。”

    玉蝶深情地对着胡郎唱道:“你不必将我骗,即便你是狐,不是仙,我对你的心依然不变……”

    喝着茶,他自己也有些好笑,有多少年不曾做这种一时脑热的事情了。喜欢刨根问底到底是人之天性,这么一桩小案子,他竟然也上起心了。

    兰徽再嗯了一声,向兰珏和王砚各行个礼,被管事引着回房了。

    兰珏不便多说什么,只端起微凉的茶,向管事的道:“再把戏班领头的人叫来,就说我觉得这出戏甚好,很想看看他们没改之前的戏本。”

    他膝下有一男一女,长男,也就是金李氏的舅舅不爱学戏,做了布匹买卖,李太公就让自己的一个得意门生入赘,娶了金李氏的母亲,生下的孩子随李姓,依然是李家的基业。

    胡郎终于承认了:“我不该把你骗,其实我是狐,不是仙。”

    王砚笑道:“若非娶了你们夫人,恐怕也没这个戏班,这就是命中注定。”

    他与另两人离开之前,王砚又唤住李七,像随口似的问道:“对了,李小姐身亡时,金李氏与金礼发成亲了没?”

    王砚道:“当然,当然!我赶着办事,先告辞了。”

    王砚道:“据说怎样?”

    李七道:“唉,此事说起来可叹,李太公实在是个大善人,可他李家不知怎么的,子息不旺。李大少爷娶了数房妻妾,始终只有一个女儿,一二十年前,死了。后来过继了一个孩子,只为了接那些买卖生意,始终不是亲生,也看不上这个戏班,所以就归了外孙小姐的夫君。”

    小厮诚惶诚恐地退下,片刻后,与一位中年汉子一道过来,那汉子是唱小丑的,脸上已经上了妆,抹着一个雪白的鼻子,捧上戏名册,恭敬地道:“二位老爷如果不喜欢文戏,小的们再唱一出武戏。”

    胡郎说,他是一头要成仙的狐,倾心于玉蝶的花容月貌,故而与她夜夜私会。胡郎还说,他身上那浓郁的香气,是为了掩饰住狐骚。

    兰珏慢慢地翻戏名册:“我倒是喜欢听文戏,晚上听武戏太闹。但,都是才子佳人,听得腻了,有没有新鲜些的?”

    兰珏抬手命停戏,唤过戏班的人道:“为什么说错了?”

    王砚皱眉不语,片刻道:“后来呢?”

    玉蝶把团扇举到眼前,低低唱道:“……迷魂的香,用这个理由也相当,却为何,一直不肯让我见你真颜,莫不是依然在把我骗……”

    兰珏含笑道:“那就好。”

    王砚站起身:“正是正是,幸亏我有先见之明,把官服轿子都带到你府上了,否则可真要耽误上朝了。”

    家里人不明白她的死因,偷偷请来一个神婆问讯,神婆说,璃娘小姐是被精怪吸走了魂魄。

    “小的是看了第一个本子,猛然想起了这件蹊跷之事,班主又忽然遇害,小的觉得实在蹊跷。来兰大人府上唱戏时,小五认得了王大人,小的斗胆,故意让他们把两个本子混淆唱,好请大人留意。请大人恕罪。”

    王砚眯眼笑道:“我知道的,李七的话不够详尽,仍有许多地方不清楚,唉,不说了,我先去司部。”拱手告辞。

    山林中,玉蝶与胡郎依偎在花前。

    兰珏终究还是略微出言提醒:“李七的言语,在我听来,都还有些……总之,看来王大人你要诸多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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