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之而已。”
这话谁会信?口口声声说,真的是朋友,却一点真话都不说。
他此时已近癫狂,一通乱砍,根本不是乐越的对手。乐越不想伤他,只是应付,但旁边还有个重华子,稍微棘手。
定南王、杜如渊、琳菁、商景、昭沅、昭漓,都沉默。
这到底是天命有意安排,还是巧合比仙法更神妙?九凌也不清楚。
他有意将自己有个私生子即将出生的消息告诉公主,张扬开来。公主生性温顺,得知此事也不免回宫向皇帝和皇后哭诉。幕延假意妥协,告诉公主,他会与之前的情人一刀两断,将孩子抱给公主抚养。公主自小有不足之症,不能生育,听到这个条件就同意了。慕延又拖了朝廷几个月,到底还是被朝廷掌握了真正的李庭的踪迹。李庭夫妇当时正在涂城内,夫人恰好快要临盆,时间与绿萝夫人差不了几日。郡王百里齐的部下密告其谋反,冯梧便命令告密的白震和周厉将百里齐逼退到涂城,再假借清剿乱党的名义血洗涂城,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李庭夫妻。
九凌看着那个身穿皇袍的身影步上大殿
幕延颔首:“不错,自凤祥帝起,总有精通玄法疑似非我族类的人物盘踞帝侧,常踞国师之位。尤其前代国师冯梧,手段异常狠辣,为了不让他们发现破绽,必须使他们觉得我们慕氏是可信之人,所以,要做权臣。可那国师实在神通广大,隔了几代,竟被他得知和氏有支血脉散落在外,并且姓李的事情。我不能让太子和熙的血脉断送在我的手中,便向李庭表露了身份。可李庭的娘子当时已有身孕,不可到处奔波。我只得假装替朝廷壹访李庭,假扮作他,有意混淆他的行踪相貌和身份,企图将朝廷的注意引开。就在那时,我发现阿萝她也有了身孕……”当时,一个计策便在他心中威形。国师冯梧神通广大,朝廷已撇下天罗地网。想瞒过冯梧保住李庭夫妇巳不太可能,只能行瞒天过海之计,保住李庭夫人腹中的孩子。
“先祖过世前,留下遗命,凡我这系慕氏的后代,必须世代暗中保护太子和熙血脉的周全。你曾祖,你祖父,还有我,都遵守此遗命,绝不违背。”
“快看!祥光!天降祥光!我朝社稷定能万年昌盛!!”乐越愕然地站着,浑身像被掏空了。九凌最后的笑容依然温和:“登基仪式,不容分心,你该继续往前走了。”
血覆涂城,天庭震怒。
他没有千秋基业要背,也没有血海深仇要扛。
这话说出去,谁会信?谁都不信。
乐越的脑子轰的一声。双手微微颤抖,一把夺过匕首,划破手指。
原来竟然全部应验。
“先祖慕凌年纪很小时就在太学中做杂役,太子和熙微服出游,遇见了他,就收他当了侍卫。先祖敏捷过人,经太子和熙举荐习武,进了禁卫营,最终成了太子的贴身护卫。但就在此时,有所谓承继天命的凤神,扶持太子和熙的弟弟和畅,夺权篡位!弑兄夺位,真是神仙做出来的好事!”
不止是屋顶,地面也晃动了起来。
昭沅隐身站在乐越身后,隐隐不安,琳箐嘀咕道:“安顺王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她话未说完,下方的官员中,突然迈出一个身影,甩下官帽,高声道:“且慢!殿前的这个人,没有资格继位!”百官一片哗然,侍卫蜂拥而上,万二枝弓弩一瞬间对准了那个人。
安顺王道:“我愿束手就缚,请乐少侠找一间静室,我有些话想说。”
乐越眯起眼:“而这代,你要护的人,就是李庭?”
安顺王浑身的筋肉将捆缚的绳索绷紧,轰然一声,绳索尽碎。他扑上前,一把抓住乐越的领口:“小畜生!要是你还有良知,还想认祖宗,就即刻到大殿上去,将皇位还给太子!”
片刻后,乐越缓缓转过身,迈上最后一阶台阶,走向大殿的大门。
这算是怎样一回事?原来他不是乐越,不是和越,而是慕越。
那人浑然不惧从脸上揭下一张面具,露出真实面孔。
乐越脸色微变。
倘若没有是非,没有恩怨,没有谋算,本君与你,只是在凡尘俗世间的一段简单的尘缘,那该多好乐越猛地回身,却见云端之上,九凌的身形在绚烂的七彩光芒中浅淡消融。
他应该还是太子和熙的后人。
轮着一把长剑,向乐越砍来。
乐越即刻按他要求吩咐。门扇合拢,室内只留下乐越、安顺王、定南王、杜如渊四人。
慕延一时愣住,琳菁已向黑影一鞭子甩下,狰狞的黑影立刻溃散。
乐越不语,缓缓转过头,盯着昭沅,抬起左腕“我不是和氏后人,我是慕越。这样东西,还要么?”
也许辰尚会发现乐越是和氏后人,以此重新抢夺神位。辰尚怎么也不会想到,其实两个人选都被凤族掌握,这局棋黑子白子都属于凤族,怎样都会赢。
安顺王再道:“也请乐少侠也滴一滴血进来。”
昭沅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来京城的路上,他有一次从后面看到乐越的倒影,会觉得他很像山壁上映出的年轻时的安顺王。
百官都没再议论他的举动,囚为所有人也都在抬头看天上。
乐越,乐越。
和熙个性散漫,心计手段都比不过和畅,他不想手足相残,处处退让,和畅就步步狠招。最终和熙败亡已成定局,和熙便将慕凌唤来,告诉他,自己在民间,其实有个儿子,目前是商贾子嗣的身份,姓李。让慕凌千万保住他们周全,不需报仇,只要世代平安便可。
定南王率领侍卫稳住场面,向这边围拢来,和祯狰狞一笑,手在剑身上一抹,腥红的血滴滴到地上,方才被琳菁打散的黑影竟又聚拢起来,比之前还大了一倍,黑影一掌拍下,侍卫们被四散震飞。
安顺王松开乐越的领口,推开他的手,跪跄后退几步,长笑三声:“怎么回事?还不是这帮自以为是的忠臣!关键时刻从不见他们有用1我慕氏一族情愿背上世代骂名,只为了保全太子和熙一脉,我赔了自己一辈子,赔了我最爱的女人,赔上我的亲儿子,没想到到最后却是我儿子夺了太子的皇位!”慕氏一族本是官宦大户,但后来数代单传,又家道中落,还差点断根。,某位先祖为了给母亲治病,出外求药,一去不返。幸亏他家中刚过门不久的妻子已有身孕,生下了一个男叮至那代之后,子息又略微繁盛起来,但越来越穷。到了百多年前时,慕家已沦为贫民,其中一支犯了点事,举家被贬为官奴。
那次天谴,他本该粉身碎骨。却因为乐越,意外地多活了这么多年,他已觉得满足。
安顺王道:“如果觉得我做了手脚,可以让你们的神神仙仙,过来验一验。或者再重新试验几次,皆可。”
“父王他很担心你,天天竖看鳞片感应你,结果感应采感应去,老感应不到你和那位和氏后人定下血契的讯息……”不是父王老糊涂了,是他根本认错了人。父王所指的和氏后人的的确确在清玄派内。是他走错了门,碰见了慕氏的后人乐越,又错认了九凌变成的洛凌之,最后误打误撞和乐越订下了血契。
匕首咣啷在地,乐越跌坐到椅上。
“我这一生,之对不起两个人,一个是你母亲绿萝,一个是你。我为了巩固位置,只能娶公主,辜负了你母亲。后来又为了和氏的血脉牺牲了刚出世的你。所以,不管是在西郡还是你被抓之后,我明知道杀了你才能万无一失,但对自己的亲儿子,我怎样也下不了手。”
真的如此?或许两者都不是。
安顺王被五花大绑推进室内,神色依然泰然若素:“乐少侠,请你让人取一碗凉水来。其余人都退下。杜献和他儿子可以留下,做个见证。”
他举起一样东西,“不知乐少侠可认识少青山下的胡员外。”
慕延颔首:“不错,从凤祥帝起,总有精通玄法疑似非我族类的人物盘踞帝侧,长据国师之位。尤其前代国师冯梧,手段异常狠辣,为了不让他们发现破绽,必须使他们觉得我们慕氏是可信之人,所以,要做权臣。可是那国师实在神通广大,隔了几代,竟被他得知和氏有只血脉散落在外,并且姓李的事情。我不能让太子和熙的血脉断送在我的手中,便向李庭表露了身份。可李庭的娘子当时已有身孕,不可到处奔波。我只得假扮替朝廷查访李庭,假扮做他,有意混淆他的行踪相貌和身份,企图将朝廷的注意引开。就在那时,我发现阿萝她也有了身孕……”
慕延又拖了几个月,到底还是被朝廷掌握了真正的李庭的踪迹。李庭夫妇当时正在凃城内,夫人恰好快要临盆,时间与绿萝夫人差不了几日。郡王百里齐的部下密告其谋反,冯梧便命令告密的白震和周厉将百里齐逼退到凃城,再假借清剿乱党的名义血洗凃城,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李庭夫妇。
他声称凤梧是奉他之命,担下责任,愿意受雷霆天罚。本以为必定灰飞烟灭,没想到竞阴差阳错被天雷打到了清玄派的竹林内,又阴差阳锚地碰到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更阴差阳错地替他挡下了天劫。
定南王依言照做。安顺王的双手被捆在背后,定南王取出一把匕首,划破他的手指,弯腰接了一滴血在水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