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乐越在牢房中寂寞，不禁思量，到底我要不要越狱呢？琳菁、商景和沼沅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琳菁和沼沅每天出去打探情况，凤梧据说伤势极重，只能依靠其他的凤凰为他输送法力续命。安顺王在筹划与平北王交战之事。太子春风得意，据琳菁从孙奔那里得到的消息，太子正秘密谋划着某件事，与清玄派有关。

    “太子不喜欢她呀，现在她又得罪了太后和皇后娘娘，她这叫厉害？我看是傻吧！”

    慕祯拧眉看了慕延半响，道：“爹，如果你连心爱的女人都不敢认，要这个天下又有什么用？儿以为，得到江山，就应该随我所欲！”语毕，拂袖而去。

    乐越沉吟不已，心中对嶦台容月添了分牵挂。可惜牢房中无窗，看不见天空，知道今晚的明月圆缺如何，是否明亮。

    重华子呵呵笑道：“看看，鹤掌门，令师弟到底是比你实在，贫道总算是清玄派一脉，对当年师祖未曾得知的东西，心中自然是好奇的，也罢，过不了多久，说不定你们就会求着告诉我。”

    洛凌之皱眉道：“听太子的口气，他的确是在谋划什么。希望他不要走在邪路，做出什么后果难料的事。”

    结果，到了第二天却发生了一件令人意外的事。

    两日后，平北王军与安顺王的先锋军在陶城开战。

    嶦台容月被骂得很难听。

    另一名谋士道：“王爷息怒，如今安顺王一党的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论名头威望，论兵马秣粮，王爷都无需惧怕安顺王。”

    澹台容月道：“禀父亲，女儿未曾乱说什么，只是在劝慰太后和皇后娘娘时，顺口说了父亲平日里对太子的赞誉，请太后和皇后娘娘放宽心。连定南王那种祸乱，太子都能平定，将来定可仁服四海，拔除陈弊，涤清朝政，使我应朝大盛。”

    慕延沉声道：“太子，你此时的话已近乎胡言乱语，请快些回东宫去。”

    “嘘！以为马上就要做皇后了，自然狂得不住了。我早说过，这个澹台小姐，表面看起来好像个棉花团一样的大家闺秀。心里可厉害着呢。”

    慕祯皱眉：“父王，如今房中只有你我，不必再拿捏做戏。我只想问一句，我叫了十几年母妃的长公主，安顺王妃其实不是我的亲生母亲，是也不是？”

    重华子道：“殿下请放心。我很了解鹤机子，他这种态度便可确定，乐越定是和氏子孙无疑。乐越在少青山顶发狂一事更足以证明，他的血中有那样东西。”

    太子道：“平北王真是愚蠢，他斩了传旨的宦官，正好坐实了谋逆的罪名。周厉这个傻瓜，无论如何不是父亲的对手。”

    慕祯一口气噎在胸中。待车驾转过街角，他立刻取剑下车隐到墙角，果然见树后转出一袭绿色的衣衫，面上罩着轻纱，看不清容貌。

    澹台修皱眉听完，沉默片刻，大喝一口：“住口！太后仁慈赦你无罪，你竟然还敢说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我这便去向太后请旨，将你依律重罚！我澹台修只当从没有你这个女儿！”说罢，甩袖而去。

    慕延的神情瞬间变了变，而后躬身道：“太子殿下，你的父皇正缠绵病榻，你的母后终日以泪洗面，殿下应早些回宫，以尽孝道。”

    周厉勃然大怒，暴跳如雷，问候了澹台家的男男女女祖宗三十六代：“澹台修个？文，顶着个丞相头衔一向假作清高，竟比谁都忙不迭地抱慕延那老小子的大腿！竟敢提议削老子的兵权拍慕延的马屁！”

    重华子不以为然地顺了顺胡须：“连神都可以不守规矩，反而得到天命认同，人为何不可？”

    重华子毫不以为意，合门离去。

    琳菁瞄了乐越一眼：“她为了乐越，真是牺牲很多—她现在还留在宫里，得罪了太后和皇后，日子肯定不好过吧。”

    慕延面色阴寒：“你是不是见到了什么人？太子，那个民妇与你绝无任何关系。太子殿下是和氏皇族的血脉，将来也会继承应朝江山大统，万不可因些小事误了大局！”

    小厮瞟了一眼他铁青的脸色，战战兢兢道：“禀殿下，王爷在书房。”

    随从赶紧道：“小人不敢。这个女人虽然很美，但做妇人装扮，小人断不敢如此猜想。”

    慕祯神色冷峻地站着：“父王，我想问你一件多年以来一直想问的事――我的母亲是谁？”

    澹台修诚惶诚恐，请了半天罪才前往偏殿与澹台容月相见，一见容月，立刻出言责备：“今日你在太后和皇后娘娘面前到底胡说了些什么？！后宫尚且不得干预朝政，你竟敢妄议国事！可知这是多大的罪过？”

    安顺王立刻道：“太子民政，你口误了。”

    慕延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重重合上的门扇，少顷拿起纸笔，画出一张人像，唤过一个侍从：“去查查这个女人住在京城的哪家客栈。”

    京城中，安顺王收到战报，与太子和凤桐商议。

    澹台容月一动不动沉默地坐在纱帘后。

    宫女宦官们悄悄聚在廊下小声议论：“这位澹台小姐是不是缺心眼？平时木木呆呆好像木头一样，却在这个时候以为自己必会嫁给太子。癫狂起来，还在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面前耍狂。也不想想，就算太子登基。她若想顺利嫁给太子，也要太后和皇后娘娘这一关过得了才行。”

    随从吞吞吐吐地说，这个女人十分奇怪，从数日之前就常出现在王府和皇宫附近，时常尾随太子。她武功甚高，数次擒拿都被她逃了，奇怪的是，她从未出手袭击，也不像探子，只是尾随张望而已。

    乐越道：“我们都被太子抓起来了，哪还有什么翻身之术？”

    重华子躬身道：“禀殿下，就是快到了。”

    周厉一拳砸在桌面上：“好！老子早就想会会慕延这个浪得虚名的匹夫！只是他们眼下占着朝廷，老子始终担心他用对付杜献的那一手来对付我北郡，给本王个谋反的帽子戴，方才忍到现在还没动手。”

    重华子掂须劝告道：“鹤掌门，贵徒乐越现在已是阶下囚，即将要拿来祭坛了，你何必再苦苦守着那个秘密？假如你现在告诉我，清玄派掌门世世代代守护的东西空间是什么，或者我可以和太子商量，留你徒儿一条小命。”

    谋士恳切道：“王爷啊，慕延阴毒诡诈，惯用下三滥的伎俩。连从不信鬼神的定南王都能被他安个‘以妖术祸乱社稷’的罪名，他还能有什么做不出？”

    他顿了顿，“看来不用等太久了。”

    “与其等他们来打，倒不如我们预抢先机。”

    一旁的谋士道：“王爷，此为必然也。难道王爷不知道，澹台修的女儿早已被内定为太子妃？如今皇上不中用了，他这个老丈人当然要卖力地为太子开道。”

    周厉一拍桌子：“怪不得！敢情他们这是一家子来吞老子！眼下杜献在牢里头了，白震死了，普天之下他看了碍眼的还剩谁？不就是我北郡！”

    慕祯大怒：“难道你想说这个女人迷恋上了本宫，才窥探尾随？”

    几日之后，北郡王周厉自率领三万兵马，浩浩荡荡向应京而来。太子与安顺王闻之此事，自然大怒，调兵迎战。乐越等在牢房中欢欣鼓舞，赞叹杜如渊的借兵灭敌之计用得巧妙。